葵花說道:“有人和我說,做人還是要講立場和責任,不能感情行事,你怎么看?”
武長老道:“他現在也沒做什么太出格的事。”
葵花道:“他現在預知能力已經恢復了吧?阿源是廢掉了,還不知能不能醫好。
若是他再沒了,阿麟若有事,顧氏就徹底完了。趙國如何,與你我二人無關。
可當初我們卻是在先祖的神像前發過誓的,要保顧氏子孫繁衍下去。”
“所以呢?”武長老說道:“你不幫阿麟打壓他?”
“只要他別動阿麟,我就不會動他。”
葵花說道:“他心里最親近的還是你,肯定會來找你的,你可以把我的話告訴他。
阿麟媳婦那里,我不介意他偶爾偷一兩盒藥丸,但若是他癡心妄想,我不會客氣。
我建議你也這樣告訴他,人心是會養大的,我怕他有一天管不住自己。”
武長老思索片刻,表示贊同:“我會照辦。你最近怎么樣?”
葵花瞇起眼睛:“天氣漸漸涼了,我若能熬過這個冬天,至少還能活明年。你呢?”
武長老道:“我還是老樣子。”
葵花振翅飛起:“你趁早找個正兒八經的傳人吧,我看晗丫頭那個長隨,叫慕立的,很不錯,你不妨考慮考慮。”
武長老看它飛遠,寂寞地道:“我們都老了。天下卻要亂了。”
不遠處,有人信步而來。
一身雪白的衣衫,在星光下宛若盛開的百合。
他風度翩翩,好像走得很慢,可是衣袂翻飛,很快就到了眼前。
武長老沉默地看著顧漪瀾,從前他只穿青袍和玄色的神官袍服,近來卻只著白衣。
而從前,顧鳳麟只著白衣,如今卻只著玄色袍服。
這兩個人,從前現在,身份地位,竟似完全顛倒。
“您到底還是幫了我。”顧漪瀾一撩袍腳,在武長老身邊坐下來,眉眼間帶了幾分洋洋自得。
武長老沉聲道:“我不是幫你,是幫顧氏,阿麟沒有弄死你,也是為了顧氏。”
顧漪瀾笑了笑:“你們都在偏心他了,事到如今,你認為他能殺了我?”
武長老很認真地道:“總有一天會的。你打算把這些人怎么辦?”
他指的是那些前任神官夫人。
顧漪瀾道:“沒有名字的,我給他起個名字,他不認識字,我教他念書。
吃不飽穿不暖,我讓他吃飽穿暖。至于那些女人……以后不會再有牲口去打擾她們。”
武長老忍不住怒道:“說得這樣好聽,難道不是為了你自己?”
顧漪瀾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不然呢?我把她們都殺了?或者留在那里,供那些牲口享用?
要不然,我假裝不知道她們的存在,等到藥丸不夠我用,我去劫掠慕櫻,或者慕云晗?”
武長老雙手緊握成拳,不敢置信:“你變了。”
顧漪瀾將手輕輕放在小腹上,那里的傷口已經快要痊愈,但是失血過多,他也有些乏力眩暈。
“我已經不是我,可我還是想要做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