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擺了秋千,棋盤,茶具,精美的吃食,慕櫻看到就笑了:“我還以為今日只能在窗邊曬一曬太陽呢。”
慕云晗道:“我讓人準備了小火爐,稍后咱們自己動手做一煮江湖吃。”
慕櫻很開心:“好啊,好啊,我近來無聊,根據古籍,新學了幾個香方,正好和姐姐一起做。”
“蜘蛛香一兩,白芷半兩,零陵香半兩,砂仁半兩,丁香三錢,麝香五分,當歸一錢,豆蔻一錢……”
慕櫻念,慕云晗稱香,將香料盡數裝入瓷盞之中,再切碎成末。
“此為前朝一位公主研究出的配香,芬芳可愛,香味一旦染上衣物,經月不散。”
慕櫻興致勃勃地拿出一疊香囊:“這些都是我閑時做的,咱們把這香放進去,姐姐拿去送人,就說是我在枚州做的。”
她原本是假說跟著慕安去了守山鎮,后來綜合考慮,覺得去枚州打理那邊的生意更利于隱藏,便又假稱去了枚州。
走了那么久,也該是露一露面的時候了。
慕云晗贊許:“你的想法很好。”
再看那些香囊,或是花鳥魚蟲,飛禽走獸,山水植物,布局大氣,做工精美,已經遠遠超出了一般意義上的繡活。
于是不由贊嘆:“小櫻這繡技快要趕上娘了,假以時日,成就必將超過娘。”
繡技這種東西,也是需要天賦的。
慕云晗本身就沒有什么天賦,加上并不喜歡,早早就丟到了一旁。
甚至顧鳳麟的里衣、襪子啥的,都懶得動手去做,全靠錦繡帶著人做。
如今看到慕櫻這樣,她也有種“家有女兒初長成”的驕傲之感。
可隨之而來的,又是濃濃的憂愁。
妹妹這么優秀,年歲漸大,該給她找個什么樣的人家才合適呢?
慕櫻倒是沒想那么多:“技多不壓身嘛,我如今會寫字畫畫,還會繡花裁衣,識藥診病,鳧水種地,將來不管什么境遇,也餓不死了。”
知畫笑道:“二小姐還會皮影戲呢!給夫人表演一下啊?”
慕櫻就睜大眼睛看著慕云晗:“姐姐想看嗎?”
慕云晗今日本就是抽空陪她散心的,何況這皮影戲也真是稀罕:“看啊,為什么不看?”
慕櫻就抱出一只盒子,這還是她剛入京時,顧鳳麟尋給她的稀罕物兒。
當時只想著讓她高興高興,卻沒想到她竟然暗里學了起來。
于是一群人擺好桌面舞臺,看慕櫻和知畫操弄皮影戲。
慕櫻一人分飾兩個角色,既當娘又當妖怪,知畫則是當女兒。
講的是女兒不聽娘的話,跑到山中遇到妖怪的故事。
她用語詼諧,情節有趣,看著像是恐怖故事,講起來卻是妙趣橫生。
慕云晗被逗得哈哈大笑:“這是你自己編的吧?”
知畫崇拜地看著慕櫻道:“正是二小姐自己寫的,奴婢覺著比外頭那些話本戲曲有趣得多。”
慕云晗實在是很欣慰。
她和顧鳳麟一直擔心慕櫻的性情會古怪,卻沒想到反而讓慕櫻靜下心來學了這么多本領,做了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