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昌公主雖是說著無礙,眼圈卻也跟著紅了,美眸里泛起了淚光。
作為一個體貼的主人,這個時候就該哄客人開心。
慕云晗微一沉吟,說道:“殿下想問什么,可以寫下來,稍后阿麟回來,我替殿下問。”
“這樣可以嗎?”懷昌公主淚光閃閃,期盼地看著她。
玉兒突然插嘴道:“夫人體貼,殿下何不把您的難處說給夫人聽?”
“閉嘴!”懷昌公主斷喝一聲,冷了臉。
玉兒委屈地垂下眼,退到后方。
懷昌公主干笑一聲:“這丫頭不懂事……還請姐姐賜我紙筆。”
慕云晗命人送來紙筆,也不在一旁待著,含笑道:“殿下請寬坐,我去吩咐下人準備茶點,稍后三嬸娘該到了。”
去外頭轉了一圈回來,懷昌公主已經寫好,將疊成方勝的紙箋交給慕云晗,行禮道:“有勞姐姐。”
慕云晗收了放入錦盒藏好,笑道:“太皇太后這一向可好?”
懷昌公主撿些不緊要的事說了,周氏也就到了。
彼此見禮之后,周氏很是拘束地落了座:“殿下怎會有空出宮?”
懷昌公主道明來意,打量周氏一番:“怎么瞧著姨母瘦了一些?”
周氏露出幾分微笑,摸一摸臉:“想是最近胃口不大好的緣故?”
正說著,仆婦送了糕點上來,不期玄金猛然躥出,令得仆婦一個踉蹌,手中端的糕點盡數倒在周氏身上。
不巧,卻是一盤驢打滾。
里頭的豆面撒了周
氏一身,將一身嶄新體面的湖藍色緞襖弄得慘不忍睹。
仆婦跪地求饒,慕云晗怒斥她一頓,又叫人去抓玄金,親自拿了帕子給周氏擦衣。
周氏連忙起身道:“莫怪她,玄金不是尋常的貓,打不得,不過一身衣服罷了,換了也就好啦。”
又按住慕云晗的手,格外謙恭地道:“怎么敢勞動侄兒媳婦。”
慕云晗就順勢住了手,笑道:“嬸娘如此大度,我就放心了,恰好我前些日子做了一套衣裙,略寬松了些。
瞧著正是適合嬸娘穿著,嬸娘不妨換了出來,咱們好在一處說話玩笑。來人,伺候三夫人入內更衣。”
她雖笑著,卻是難免顯得輕慢了些。
周氏的丫鬟婆子難免露出些許不忿之色。
懷昌公主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周氏,莞爾一笑:“不如,我陪姨母入內更衣?”
周氏忙道:“不敢勞煩殿下。”
懷昌公主道:“自家骨肉,哪有這么多講究,我正好有幾句悄悄話想與姨母說呢。”
周氏這才小心翼翼地看向慕云晗:“不知可方便?”
慕云晗笑:“怎會不方便呢?”
當即親自送這二人去了廂房,叫人送上衣裙妝盒,退到外間自坐。
懷昌公主打發走隨侍的仆婦丫鬟,拿起掛在衣架上的衣裙,微微笑了:“神官夫人真是豪奢。
這浮光錦,一年也就上貢十余匹。本宮尚且未得一身,她卻隨便拿出來送人。”
隨手一抖,那綠色的衣裙便在夕陽下散發出幽幽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