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眾人匆匆忙忙洗了手,正襟危坐。
慕云晗那邊自有慕立去接待,帶人勘查現場什么的。
林謐微微冷笑:“我倒要看看,真兇如何脫罪……”
她飽含威脅地瞅了吳晨曦一眼:“或者……如何定罪!啊,忘記說了,我這丫鬟啊,是良民,不是奴仆。”
吳二夫人的臉“刷”又白了。
良民啊,打死了是要正常判刑的!不比奴仆低人一等,可以用錢財贖回。
吳晨曦強作鎮定,努力坐直身體,手將帕子攥得緊緊的。
慕云晗鎮定自若,淡淡地道:“良民啊,那是有人該要倒霉了。”
“當然了。”林謐冷笑。
慕云晗道:“不管她是良民也好,奴仆也好,有件事,我需得與府上商量。”
林謐挑眉:“何事?別求情啊,我這丫鬟與我親如姊妹,非同常人。”
“聽表姨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慕云晗道:“你家的人死在我的莊子里,弄臟了我的溫泉水,讓我的莊子跌了價,給神官宮帶來許多麻煩事,你們是不是該有所表示才對?”
林謐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你,我家的人死在你家莊子里,我不找你賠就算好的,你還敢讓我賠?”
慕云晗道:“我請你們去我家了嗎?不請自來,是為賊。弄臟了我家的地和水,就是該賠!”
“這殺人案和賠錢案是兩碼子事,不能混為一談,府上是有名望的富貴人家,不會賴賬吧?”
林謐驚詫過后,楚楚可憐:“不可理喻!你這個人有沒有同情心!那是一條人命呢!”
慕云晗嘆道:“表姨只看到自己家一個丫鬟的命,我看到的卻是藥膳堂無數靠我吃飯的人啊。
還有那許多信重神官宮的人,玷污了神官宮,影響了神官,影響的是天下蒼生啊。
表姨,雖然咱們是女人,主要就在后院打理家事,卻不可以只看到眼前那一點點利益,目光短淺啊。”
林國公夫人瞪了林謐一眼,說不過人家就別吭聲了,丟臉。
林謐十分不爽,卻也只有閉緊了嘴。
慕云晗很滿意,終于清凈了。
她旁若無人,笑吟吟地和吳晨曦、沈三姑娘姐妹倆說道:“有人不講理呢,你就要和她講道理。
她和你講小道理,你就要和她講大道理,直到把她講到無話可說,羞愧知錯才好。”
林謐要炸了,誰羞愧知錯了?她哪里錯了?
她恨不得掐死慕云晗,從前怎么不知道這人這么可恨可惡討人嫌呢?
眾人各懷心事,坐到掌燈。
慕立進來稟告,說仵作還需要些時候才能查明死者死因,奉命處理此案的大理寺丞有兩個意思。
一是等到死因出來,根據死因決定要不要查問諸人。
二是現在就開始詢問口供做筆錄,等到死因出來就差不多完事了。
吳二夫人道:“什么叫根據死因決定要不要查問諸人?”
慕立稟道:“就是說,倘若這丫鬟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死的,賴不得別人,就不問筆供了。若確實是因為被推撞死,再問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