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魏晉身受重傷,只能在床上趴著養傷,看不到身后。
而他又是在自己家里,平時也沒有仇人,倘若有人從他身后進來,在正常情況下,不會引起他的警覺,很容易被對方制住。
但他身高體壯,對方想將他套到白綾中吊死,那也需要很大的力氣。
這個指印,應該就是在對方無意中留下的。
“當然,也不能排除是在之前受的。比如說受刑之時他掙扎,被施刑的宦官趁機扯了一下腳。
又或者,是被抬回家之時,家中仆從不小心,用力過猛,傷到了。
不過,根據下仆了解到的情況,呂大人挨打之時非常配合,從未掙扎。
他家仆從抬他回家時,他也是堅持自己走過去自己趴下的,所以被誤傷的可能不大。”
慕立說完之后,垂手肅立,靜等顧鳳麟吩咐。
顧鳳麟又隨口問了一下呂魏晉屋里的陳設,命他下去了。
“是他殺。”顧鳳麟很肯定地說,“接下來還會死人。”
他看了慕云晗一眼,慕云晗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總是支持你的。”
她拿來了筆墨紙硯,替他研墨鋪紙。
顧鳳麟拍拍她的手,寫了一封信,叫翠柏進來:“送去給兵部主事文周,他看過之后,你立即將信銷毀。”
翠柏領命而去。
慕云晗道:“我還以為你是寫給陛下呢。”
顧鳳麟一笑:“是不是替我捏了一把汗。”
揭穿呂魏晉之死另有蹊蹺,不該由他親自動手。
不然只怕會引起皇帝反感,于事無補——誰都沒有發現,就你知道,還搶下派人去探查了,你真厲害,你真了不起。
所以,必須另辟蹊徑。
慕云晗連連點頭,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討好地道:“我家夫君最能干,最聰明。”
顧鳳麟看到她的小模樣,心情頓時大好,反過來討好她:“天下唯有你能與我相稱。”
慕云晗立刻鉆到他懷里:“天造地設的一雙。”
說笑過后,慕云晗著手安排:“得給呂家找個合適的人主持喪事。”
顧鳳麟道:“文夫人如何?”
他說的是文周的夫人。
文周是他埋在兵部的棋子,表面上是主和派,日常卻與呂魏晉私交極好。
由朋友操持喪禮,那是最好不過的。
慕云晗搖頭:“文夫人身體不好,性情沉默,交游不廣,也未經過大事,呂家情況特殊,恐怕她拿不下來。我覺得馬夫人不錯。”
馬夫人便是之前被鄒皇后利用了對付她的馬廣順夫人。
馬廣順履職之后很快就回了邊關,至今仍在苦戰之中。
馬夫人卻是因為要給長女相看婚事,留在了京中,原本早就要回去的,可后來遇到戰事爆發,邊城不穩,索性帶著孩子們住在京里。
慕云晗自那件事之后,一直未與她斷了往來,雙方可以稱得上是交情不錯的朋友了。
馬夫人雖然不為高門大戶的夫人小姐們喜歡,但在中下層武將家眷中卻是很受歡迎。
且馬廣順也曾與呂魏晉有過往來,不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