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大晴天。
懷昌公主醒來心情就很好。
事情完成得很順利,等到慕云晗從城外回來,會發現死無對證。
到那時,且看她怎么威脅自己!
懷昌公主照了一下鏡子,鏡子里的女人高貴端莊,誰敢說她不是金枝玉葉?
陪嫁嬤嬤興致勃勃地從外頭進來,親手奉上一盤子才摘下來的鮮花:“早起這喜鵲就喳喳叫,今日必有好事發生!殿下選兩朵花戴吧,老奴才摘的,可新鮮了。”
懷昌公主笑著選了一朵純白色的梔子戴在鬢邊,倘若不出意外的話,她很快就要為周太嬪戴孝了。
而且很快,她就因為要守孝,擺脫顧鳳源那個無能的大金牙。
想到自己這兩天不得不曲意奉承討好顧鳳源,她就惡心得險些吐出隔夜飯。
對著鏡子,她突然想起了一個高華清冷的身影。
大家都知道他身體不好,可誰也不會認為他羸弱好欺。
他沉默寡言,一言一行卻是雷霆萬鈞。
他看似溫和,實際冷漠,所有的溫柔多情全都給了一個人。
她突然痛苦地揪住了衣襟,難過得不能呼吸。
她此生唯一一次想要不管不顧地豁出去,追隨他的腳步,牽住他的衣角,求得他回眸一顧。
卻被慕云晗和顧鳳源這兩個惡毒的東西毀了!
她永不能忘記她躺在冰冷的神殿地上,他站在燈火輝煌處遙遙那一瞥。
沒有鄙夷,沒有嘲笑,只有冰冷漠視。
大概在他眼里,她和一塊石頭,一張桌子沒什么區別吧。
懷昌公主閉上眼睛,她有多痛就有多恨。
如果有可能,她要毀滅這一切,毀滅所有瞧不起她,不喜歡她,薄待她,對她不好的人。
“殿下?您不舒服?”陪嫁嬤嬤擔心地問道。
懷昌公主吸一口氣,張開眼睛就笑了:“不,我好著呢。”
高高興興收拾妥當,對著鏡子轉了一個圈,問道:“二公子呢?”
陪嫁嬤嬤道:“被老太爺叫過去了。”
想來那邊也一切順利。懷昌公主滿意地道:“進膳吧。”
早膳剛上桌,她才拿起筷子呢,外頭就來了人,火燒火燎的:“殿下,宮里來人了!”
來的是周太嬪宮里伺候的太監,進門就給她跪下了:“殿下,太嬪不妥了!太后娘娘命老奴接您和駙馬立刻回宮!”
懷昌公主聽得周太嬪不好了心里便是一陣松快,面上還要裝作吃驚的樣子:“你說什么呢?我怎么聽不明白?”
陪嫁嬤嬤忙過來扶著她,小聲道:“殿下別急,太嬪不大好,太后娘娘讓您和駙馬進宮。”
懷昌公主這才慌亂地“啊”了一聲,顫抖著道:“快快快,去把駙馬叫來,快讓人備車……”
下人亂作一團,懷昌公主脫了身上的銀紅襖裙,換上一身素淡的藍色衣裙,一迭聲地催:“駙馬呢?”
這個時候,在安然居里,顧老太爺一雙老眼盯著顧鳳源,說道:“喝茶。”
顧鳳源早得了吩咐,哪里敢隨便在外頭吃東西?于是笑道:“孫兒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