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份上,還能怎么辦呢?
鄒皇后苦笑著,揮手示意宮人盡數退下:“中宮殿二十步之內不許留人,違者死。”
宮人頃刻間退得干干凈凈,她打起精神,謹慎又小心地試探著朝皇帝邁進兩步:“陛下,臣妾扶您到這邊把衣服換了如何?不然傷了龍體如何是好?”
趙興一言不發,惡狠狠地盯著她,在她的手觸及他的手臂時,他突然發力,狠狠將她推開。
鄒皇后早有防備,技巧地扶住椅子穩住身形,再趁勢滑坐在地上,裝作狼狽萬分又驚恐害怕的樣子:“陛下,您這是怎么了?臣妾做錯了什么?”
不等趙興回答,她痛苦地皺起眉頭,扶著小腹低聲呻吟起來:“啊……”
她賭這個男人會心軟,無數次,他都在最關鍵的時候原諒了她。
同時,借胎兒生事,也是為了試探,看他究竟是為了什么而來。
趙興卻是一直垂著袖子站在那里,冷漠地看著她。
地上冰涼,鄒皇后的心更涼,然而自己演的戲,無論如何也要跪著演完。
她呻吟得更大聲了:“好疼,陛下,您對臣妾有看法不要緊,可皇兒是無辜的……”
“皇兒?”趙興冷笑一聲,神情痛楚又自嘲:“這個孩子真是我的嗎?清婉,咱們夫妻多年,你和我說實話,這孩子是我的嗎?”
彷如一聲炸雷,“咔擦”一聲打在鄒皇后頭上,炸得她頭暈目眩,瞬間失聲。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誰告訴他的?
他手里有沒有證據?他知道多少?
“我……陛下,您這是什么意思?”
鄒清婉突然反應過來,憤怒地吼叫起來:“陛下這是聽誰胡說八道,非得往自己頭上扣綠帽子呢?這孩子不是你的,那是誰的?”
她仿佛被憤怒刺激得失去理智,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朝皇帝沖過去,張著兩只手臂想要抓住他。
她聲音嘶啞,大聲痛哭:“俗話說得好,卸磨殺驢,可以同貧賤而不能共富貴……”
“陛下早年窮途末路的時候,怎么不嫌棄我這個糟糠之妻呢?
現在你風光發達了,滿宮的美人等著你寵幸,看我不順眼了是不是?”
她抓住他,胡亂地在他身上撕打,哭得鼻涕連著口,儀態全無。
“你嫌我人老珠黃,你嫌我早年看夠了你的卑微無能,你嫌我匍匐在齊國人面前乞討求生丟了你的臉。
你嫌我冷硬不懂溫柔,貪財愛權,可你不想想,我為什么會這樣?
是我蠢,竟然想與你雙宿雙飛,纏綿一生,你是帝王啊,天下最無情的帝王啊,是我癡心妄想!
趙興,你這條忘恩負義的狗!你不是東西!給我潑這種臟水……”
趙興一動不動,任由她廝打辱罵,又是一聲炸雷響起,驚醒了他。
他猛地將鄒清婉一推,說道:“你別演了,朕再不會心軟上你的當。此次朕有人證物證在手,卻不是冤枉你!”
鄒清婉吃了一驚,不敢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