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老爺拿著素酒和御林軍頭目說好話:“感謝將軍方才仗義直言……”
酒菜上桌,御林軍們吃喝猜拳,不亦樂乎。
慕櫻假裝去車上拿東西,借著沈大奶奶的遮掩,悄悄打開夾層。
原本以為會看到一個奄奄一息(滿臉是血或者鼻青臉腫)的孩子,卻沒想小嬰兒睡得香噴噴的,什么事都沒有。
她看到那個裝置,忍不住微微一笑,抱著趙青迅速離開。
另一個和她身材打扮相同的女孩子從茶鋪廚房走出來,代替了她的位置。
沈大奶奶松一口氣,著人去通知沈大老爺,事成了。
慕櫻上了路邊一輛馬車,顧長利正和周以夫說話,見她來了就道:“走吧。”
馬車駛動,周以夫盯著慕櫻懷里的嬰兒:“這是誰家的孩子?”
慕櫻很自然地回答:“當然是沈家的。”
周以夫看了她一眼,慕櫻已經做好解釋的準備,他卻沒有再繼續這個問題,收回目光,將手觸了觸嬰兒白胖的臉。
趙青雖立刻歪著嘴閉著眼找吃的,周以夫笑了起來:“若是他餓了,你拿什么喂他?”
慕櫻感受到了一種那么一絲不懷好意,而且是男人對女人的不懷好意。
她面不改色,佯作天真:“當然是讓你喂了,舍你其誰?”
周以夫一怔,有些不自在地想要說什么,卻又覺得不好往下說,便轉開頭,低聲道:“我是男人,怎么喂?”
慕櫻撐著下頜,微微一笑:“不是說你足智多謀么?尋牛奶或是羊奶,或是怎么地,那都是你的事呀。”
周以夫沒想到答案竟然是這個,不由干咳一聲,一點暈紅從耳根處升了起來。
慕櫻窮追猛打:“不然你是不是還有其他辦法?或者,你是想到哪里去了?”
“我能想到哪里去?”
周以夫強作鎮定,強行把話題轉開:“你覺得今天搗亂的是壽王還是誰?”
慕櫻看他耳朵全紅了,這才饒了他:“不知道。”
周以夫就當她真的不知道,頭頭是道地分析起來:“我覺著不像是壽王本來的意愿,除非他是個傻的,倒像是有人假借他的名頭公報私仇,或是另有所圖。”
慕櫻收了神色:“說來聽聽。”
天色漸漸暗下來,金紅色的太陽在地平線上慢慢下沉,終于再也看不見,遠處的房屋村落樹木全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青紗,朦朦朧朧,看不清楚。
慕櫻趴在車窗上看得認真,她想起了慕二娘子離開前的那一天傍晚,也是這樣的美麗。
她牽著慕二娘子的裙角,無憂無慮,盤算著要吃好吃的,慕二娘子全都答應她,可沒想到,那便是永別。
慕櫻的肩膀有氣無力地耷拉下來。
周以夫抱著已經醒了,并喝飽羊奶的小嬰兒,在距離她一尺遠的地方,很認真地道:“別害怕,不管怎么樣,我都會陪著你。”
慕櫻笑笑:“我在想,你跟著我是圖什么?”
周以夫很坦蕩地道:“圖逃命啊,還想讓你知道我是個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