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侯摔得巧妙,剛好抓到那宦官的腿。
那宦官忙著收拾小米,哪里管得是誰,一腳踢了出去。
東陽侯被踢飛,剛好撞到一個人身上。
“這是干什么!”那人白白胖胖,看到睡在地上嘔血、狼狽不堪的東陽侯,驚訝地把人扶起來,叫道:“哎呀,我的侯爺,您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氈簾后面,站著一個身穿七重玄衣,身材高大,目光沉沉的男人。
他看了東陽侯一眼,又往帳內看去。
不過淡淡一瞥,慕云晗卻已感覺到重重壓力。
這種壓力很快散去,因為男人轉過身就走了,并沒有入內探望東陽侯,或是直接出言干預這場鬧劇。
幸虧白胖宦官留了下來,他小心翼翼地把東陽侯扶到床上,尖聲呵斥慕云晗等人:“沒用的東西,就這么看著侯爺受罪?”
慕云晗和小米并不爭辯,忙著安置東陽侯。
之前打人尋釁的宦官這會兒嚇得跪下去了,苦兮兮地道:“茍爺爺,這都是誤會呀,小的是看這兩個臭丫頭沒照顧好侯爺,急的,所以就……”
茍宦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理他,只溫和地問東陽侯:“您覺得哪里不舒服?老奴給您傳御醫。”
東陽侯眼眶微紅,抽噎著一言不發。
茍宦官嘆了口氣,叫了慕云晗在一旁詢問病情。
慕云晗一五一十地說了:“侯爺怕苦,沒吃藥。”
茍宦官瞇著眼睛想了片刻,道:“良藥苦口,怎么能不吃藥呢?陛下還等著他早日痊愈呢。”
也沒多問什么,帶著那打人尋釁的宦官走了。
慕云晗知道,這討人嫌的宦官以后再不會出現在人前了。
東陽侯收了悲色,直愣愣地看著門口,忽然問道:“蕙娘,你剛才看到了嗎?”
慕云晗“啊”了一聲,莫名其妙:“看到什么了?”
東陽侯笑了笑:“你不知道也是有的,罷了,總之我記得你們姐妹的情。若非你醫術精湛,我今日怕是再難翻身……”
好不容易用那么金銀換得那個人過來看他一眼,他卻一直發病到人事不知、丑態百出,那又有什么意思?
幸虧有慕云晗,讓他能很快緩和過來,恰到好處的做了這一場戲。
東陽侯越看小米和慕云晗越順眼,覺得那兩張“姿色平庸”的臉上寫滿了憨厚忠實。
慕云晗卻是回想著剛才那驚鴻一瞥。
齊皇是遠不同于趙興父子的人,威嚴又漂亮,縱然喜好男寵,卻也不會壞了規矩,始終保持帝王的高高在上。
可惜太倉促,她又不敢抬頭,沒能看清楚齊皇的臉上究竟有沒有那一顆淚痣,是不是畫像上的模樣。
御醫很快到來,給東陽侯看過之后,面色凝重,搖頭嘆息一聲,開了方子。
東陽侯緊張地道:“我這病……”
塞了許多銀子,那御醫方道:“聽說侯爺有不少田產,做個富家翁也是極不錯的。”
意思是東陽侯這病好不起來了。
東陽侯目呲欲裂,就連御醫走了也不知道。2k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