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如玉覺得程堯這如喪考妣的神情特別的好玩,尤其是他這故作堅強的樣子,比那王小姐有意思多了。
而程堯此刻腦中頓時想起了閻魔寨寨子口那用來掛人的木樁子。
想當初,每天都有人在那里受懲罰,人人都說,那是小閻王的樂趣之一。
“你、你一個女孩子,怎能說出那種話?”程堯瞪了瞪眼。
閹了他?別鬧好不好。
“那你是選擇乖乖做個二傻子呢,還是要做個蘿卜干?”閻如玉哼笑了一聲,那雙手突然從袖子里一套,竟然拿出了一把匕首,“砰”的一聲,直接插進了桌子上,隨后笑瞇瞇的看著他。
“……”程堯嘴角動了動。
想跑。
可他見過閻如玉動手,那手段,絕對比教他武功的師父強多了。
所以,他不敢。
不對,應該是為了這鮮寶樓所有人的安全,他不能放任如此賊子行兇,還是犧牲自己比較好,他絕對不是沒骨氣,而是……舍己為人!
“閻……老大,你要不要再吃點,對了,這里的忘憂酒,很不錯的……”周邊空氣似乎都停頓了一會兒,片刻,響起程堯的聲音。
聲音一落,程堯險些咬掉自己大的舌頭。
太沒出息了。
“呵呵,小子有前途,乖,既然如此,那酒就來兩壇好了。”閻如玉嘴角一揚,道。
程堯嘴角抽了抽。
兩壇,咋不喝死你……
“呵呵,要的要的,兩壇而已,本少爺……”程堯聲音一頓,小心的看了閻如玉一眼,“小弟這就讓人上酒。”
十兩銀子一壇,二十兩沒了。
不過這點小錢對于他來說,壓根不算什么。
讓他糾結的是,其中一壇酒放在了他的面前。
“老大……小弟酒量淺。”程堯道。
“我怎么知道你以后會不會趁著酒醉說出些不該說的話?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觀察觀察,倘若你回頭表現有半點不好,割了你的舌頭做下酒菜。”閻如玉給自己倒了杯酒,慢悠悠的品了品。
不得不說,這酒之所以貴是有道理的。
很香。
于那十幾文一壇的酒水就是不一樣。
程堯很痛苦,他酒量淺,酒品還不好,每次喝完酒便會和他爹鬧上一鬧,因此挨家法是常事兒。
但小閻王都這么說了,他不喝不行啊。
嘆了口氣,想想自己最近行事是蠢了些,竟然每日跑去七星園等著這小閻王現身,簡直是自投羅網……
不過……
程堯偷偷抬頭看了正在飲酒的閻如玉一眼,心頭一顫。
原來那張丑陋的面具底下,是如此艷麗的一張臉,容色驚人,看上去應該也只有十六七歲的年紀,不施粉黛,然而卻白璧無瑕。
而且,閻如玉這行事作風看似很不拘小節,然而卻雅致的很養眼,哪怕是她啃著雞腿的樣子,也帶著幾分瀟灑愜意,沒有半點粗魯俗意。
這樣一個人,竟然是土匪……就算他去告官,恐怕都沒人會信。
程堯老老實實的喝酒,乖巧的不像話。
心里更是不停暗示自己,絕對不能胡說八道。
然而兩杯酒下肚,鮮寶樓傳來一陣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