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周子易上半身靠在沙發上，仍由鮮血順流而下，他眼里的神色變得渙散，之前那讓人恐懼的神色不復存在。
唐未晚的心狠狠的跳動著，頻率很快。
好一會兒，她才出聲問：“你為什么……”
“為什么自殘？”周子易反問。
唐未晚輕輕“嗯”了一聲。
在她心里，周子易就是無所不用其極的男人，他怎么可能為了不傷害她，用這樣的方式來保持清醒，一不注意，很可能要了他的命。
周子易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低冷著聲音反問道：“你難道是想我對你做點什么嗎？”
唐未晚聽后，有些憤怒，卻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周子易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片，手腕的鮮血很快的流動著，他體內的藥力也在慢慢減弱，這樣疼痛的感覺漸漸讓他渾身變得酸軟，頭腦也昏沉著，仿佛下一刻就會休克。
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他明明可以將唐未晚作為他的解藥，就算她是陸北驍的妻子，堂堂的首長夫人，但以他江家的聲望，并不會將這件事放大。
又或者說，陸北驍也無法奈他何。
但他始終沒有。
或許是曾經利用過她的感情，有歉疚。
亦或者是出于本心不想傷害她。
事已至此，他不想去追究原因，靠在沙發上，又用右手使勁捏著傷口。
唐未晚只覺得屋子里血腥的氣息越來越重，她看向周子易，就見他身下滿是鮮血，臉色蒼白，俊容失去了生機，仿佛下一刻就會死去。
她心一跳，出聲喊他：“周……江子夜。”
他沒有動，闔著眼。
唐未晚見此，心跳加速，他是死了嗎？
她又大聲呼喊：“江子夜，你醒來，我有話要問你。”
慢慢的，江子夜睜開了雙眼，看向她，眸光越發渙散：“如果要問我為什么隱姓埋名在A市，就免了。”
唐未晚嘴角一僵，沒想到他能猜透她此刻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她就換個方式問：“曾經，你明明就不喜歡我，為什么愿意跟我在一起？”
江子夜看著她蹙緊的眉頭，沒有回答她。
唐未晚見他虛弱的樣子，忽然想，若他就這么死了，她會怎么辦？
開心？
如釋重負？
還是漠然？
他不能死，他跟她在一起就是為了接近唐門，如此以來，到底是他要對唐門不利，還是整個江家？其中又有什么緣由？
想到這里，她又出聲，聲音很冷，故意激他：“你堅持住，你不能死，周子易，你若死了，我便背上殺人的罪名，所以，你必須保持清醒。”
“呵……”周子易笑了，冷諷道：“放心，我不會死。”
唐未晚聽到他的聲音，又放松了許多。
她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樣的心情，明明對這個男人恨之入骨，但他今天的做法竟然讓她心生起不一樣的情緒。
或許，周子易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卑鄙？
但這個想法剛出來就被她狠狠毀掉。
這不可能！
前世，他做的事還不夠罪大惡極嗎？
她只是不想他那么簡單輕易的死了，即便是為她而死，她也要他痛苦的死去，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