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舍得，不應該傷害他。
他只是不愛她而已，他沒有對不起她。
反而，他救了她，給了她一段最美好的回憶。
他是一個好人。
她的吻，從啃咬變得溫柔，最后，用舌尖輕輕刮過他的唇瓣，放開了他。
蘇寒低著眼眸看她，看著她嘴唇上的鮮血，臉頰的淚水，唇角還有她的眼淚，咸咸的，夾雜著鮮血的味道，久久無法散開。
“如果能讓你好受點，你咬吧。”蘇寒說著，聲音沉重。
沈君威將衣服合攏，她搖了搖頭：“不……不了，人生一輩子一百年，最少也要活六十年，接下來的三十多年，我不信，不信只會愛你一個人，或許，或許就不愛了，愛上別人了，你不欠我，你……走吧。”
蘇寒看著她有些崩潰的模樣，他還想說什么，沈君威又轉過去了身：“別給我希望了，等過一段時間，就沒事了，一切回到原點，你是蘇長官，我是新兵沈君威。”
蘇寒沒有直接回答她，他想，他需要花時間好好沉淀，想想，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說道：“如果疼，就找護士給你擦藥。”
隨后，他離開了，走得不快，每一步，似乎都很沉重。
這是他在這一次談話中說的最后一句話，沈君威在聽到關門聲后，徹底崩潰，趴在沙發上，哭了起來。
原來啊，這就是一場夢。
他不愛她，就算她逼著他也不行。
是夢，就會碎裂。
是夢，就會醒來。
是夢，就會遺忘。
他會遺忘的，她也會遺忘，這一切，都結束了。
那些美好的瞬間，她會將他們葬在內心最深處的墳墓里，誰也不能靠近，誰也不能！
其實，就夠了。
這幾個月，已經夠了。
起碼，擁有過。
嗯，夠了。
蘇寒從病房里退出來后，還在想著陸北驍給他說的那些話。
人生在世，若不得不愛一人，那個人，究竟是誰？
他不想背棄妻子，卻也不想傷害君威，然而事實上，他已經傷害了。
不愛，就是傷害。
沉沉的呼吸了一口氣，心里酸澀不已，竟發現，眼眶都有些濕潤，他連忙用手擦干了淚水，敲響了唐未晚的房門。
唐未晚正在用手機看電視，聽見敲門聲，以為是沈君威：“進來。”
門被推開后，就見蘇寒高高大大的身型走進來，身上的氣息很沉重，眼眶也紅紅的，整個人沒有了往日的干練，這嚇了她一跳，連忙出聲問：“這發生了什么？你怎么了？情緒這么重。”
蘇寒抬眼，輕輕頷首：“首長夫人。”
唐未晚點了點頭：“過來坐。”
蘇寒坐在了她身板的椅子上，沒等她再問，就先出了口，嗓音沙啞無比：“她知道了。”
唐未晚怔了怔，隨即，就反應了過來，她知道了假裝情侶的事，幾乎是下意識出聲：“我的生日宴會上，她都聽見了。”
蘇寒蹙眉看她，這才反應他與她之間的對話，她都聽見了。
這么久以來，卻一直藏在心里，呼吸一緊，他感覺心臟的位置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