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一瞧,沐景峰從玉蘭苑里沖了出來,怒發沖冠,眼里含著暴怒。
不過,當沐景峰與太子冷寂寂的眼眸驀地對上時,神情不由地又尷尬了起來。
太子怎么會回來了?
不是聽說他去乾元大殿與陛下議政了么?
沐景峰暴怒的氣息猛地一窒,冷怒的神色也跟著僵在了臉上。
他向著太子殿下拱了拱手,“殿下。”
墨太子冷冷對視一眼,“沐家主突然造訪,不知道所為何事?”
沐景峰噎了一下,尬笑兩聲道,“太子殿下,在下是來,是來尋太子妃說事的。”
喬木拉著墨太子的手走進了正廳,直接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都沒看他一眼。
如此藐視的態度氣得沐景峰牙酸發疼,面色越發難看起來。
“沐家主有事說事。”墨太子冷聲說道。
沐景峰深吸一口氣。
他方才也是氣糊涂了,才會一時意氣用事沖到玉蘭苑來質問喬木。
現在冷靜下來,倒是多了幾分理智。
“太子妃,是不是你跟你爺爺說了,要取回你母親的嫁妝。”
喬木點點頭,“有什么問題?”
老爺子辦事效率還不錯,她中午才跟他說起這事,傍晚時分沐景峰就氣急敗壞跑來找她了。
剛才那聲逆女很明顯才是沐景峰如今最為真實的心聲。
喬木冷漠地勾了勾嘴角。
沐景峰卻被這逆女的態度,氣得腦門青筋微跳。
她居然還能如此好整以暇地問他,有什么問題?這種話問出口,不覺得可笑嘛!
沐景峰深吸一口氣,按捺住性子對喬木道,“你母親的嫁妝,那么多鋪面莊子,這么些年來都是清雅在照顧管理的。若非清雅經營有方,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旺鋪。”
“嗯,我會支付管理費給她的。”喬木淡淡地說道,“價錢方面,一定會令她滿意。”
沐景峰登時氣得整個腦袋都開始冒煙。
支付管理費?還價錢讓人滿意?這丫頭當清雅是什么?
家奴嘛?還是雇工?這種奇葩話居然也說得出口!
喬木拿出那只花梨木匣子翻開,取出一疊的房屋地契,神色寡淡道,“沐景峰,你該不會連前妻的這點兒嫁妝私產,都想著吞掉吧?”
“若是如此,那我倒是要尋來京兆尹問個清楚明白了。”喬木聲音淡淡地說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按照你們神州的律令,嫁妝這種私產,可是妻死女承之物。”
“我娘的私產自然是我的,我的東西,你如今拿來養你的嬌妻美妾,庶子庶女,你覺得這合適么?”
沐景峰一張臉氣得通紅。
這丫頭說話太刻薄直接了!
換了是別人,那絕對不會說得這般直白,連讓人斡旋的一點余地都沒有。
這上手就是“啪”一下打臉,換誰誰受得了,何況沐景峰當了多年沐家家主,骨子深處早已是自傲至極的一個人了。
他哪里受得住被女兒這般嘲諷?
他又想到在樂勝門門口,女兒指著他鼻子,怒斥的那聲“你無能”,立時胸口漲起了無名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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