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他又是淡淡一笑,轉眸看向她,眸底依舊充斥的血絲,叫人心驚,“若是早點認清自己的心,我不會離開帝國,那樣,我和她至少可以有更多在一起的時間,而不像現在……”
“老君,別這樣。”胥翊心痛極了,拍了拍他的手,“世上的感情若都能如此順利,也就不會有那么多遺憾,你為她做的,足夠了。”
慕庭琛垂眼,遮掩眼中的哀傷與沉痛,“……我只希望她能活著,哪怕再多一年,多一年……”
他突然說不下去,撇開頭面朝窗外,嗓音完全嘶啞。
胥翊眼眶一紅,沒再說話,只抬手壓在他肩上,輕拍著……
機艙內再次陷入沉寂,空氣寂靜得猶如結成一層厚厚的冰霜,異常沉悶……
接下來數十個小時的飛行,幾乎無人再說話,直至飛機抵達拉普蘭小鎮……
下飛機時,芬蘭當地時間剛好傍晚,太陽懸在地平線上,太陽不落山的夜晚,街上行人很多。
進入六月后,天氣轉暖,雪山上的雪融化了不少,不過滑雪區域維護的很好,并不影響游人滑雪。
他們沒有耽擱,直接上山。
慕庭琛了解丹澤爾夫婦的脾氣,他們不希望被外界打擾,所以沒有帶一個保鏢,甚至阿尼和陸北都留在了酒店。
他和胥翊、獄靳司一道上山,雪化了不少,道路好走,三人只用了一個半小時便到達山頂。
已經夜里快八點,山上過著最原始的生活,木屋已經沒有燈火,應該是休息了。
胥翊想敲門,被慕庭琛制止,他朝她搖頭:“如果這時候敲門,他們反而更不高興,丹澤爾夫婦不喜歡被打攪,尤其是晚上。”
胥翊懂了,收回手,立到一旁。
“那現在怎么辦?”她問,眉頭緊鎖。
“你們先下山,我在這里等。”他站在屋檐下,示意獄靳司帶她離開。
胥翊搖頭:“你要留下,我們也留下一起等,我們是寧安的家人,有責任也有義務替她盡一切努力。”
獄靳司也覺得留下等是最好的辦法,至少要讓人家看到他們的誠意。
慕庭琛不語,微微一笑,之后穩穩站著。
胥翊看著他挺拔的背脊,心里動容,她與獄靳司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欣慰。
“寧安的眼光很好,是不是?”她小聲問,竟是有些自豪,畢竟是自己的兄弟。
“我一向相信她看人的眼光。”獄靳司將她往懷里摟了摟,低頭握住她的手,“冷不冷?”
“不冷。”她戴著手套和圍巾,怎么會冷?
男人不作聲,還是將她摟在懷里。
就這樣,三人在屋檐下站了整整一晚,所幸太陽不落,天氣不算太冷。
但到底一整個晚上,夜里降了露水,還是感覺有點森森的寒氣。
獄靳司解開羽絨外套,將胥翊摟到懷里去,兩人靠在一起,裹在同一件衣服下。
慕庭琛看見了,目光定住,一瞬間想起他與獄寧安也曾這樣抱在一起,彼此依偎、彼此溫暖,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