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從早上一直都傍晚都沒有停息,帳篷里的傷員越來越多,寧舒忙得一口水都沒有喝,往嘴里塞了一顆辟谷丹才勉強堅持下來。
寧舒的耳邊都是轟隆的炮彈聲,上空的敵軍呼嘯的戰機,動不動就地動山搖,好幾次炮彈就落在了帳篷的旁邊,寧舒甚至能感覺到炮彈噴濺而出的熱浪灼傷了她的皮膚,皮膚火辣辣地疼。
真的太危險了,現代化的戰爭更加殘酷,各種武器殺傷力巨大,對士兵的傷害和痛苦更大。
要不怎么說戰爭推動了人類發展進程。
“醫生,快幫忙看看。”一道倉促的女聲響起,聲音中含著焦急。
寧舒聽到這個聲音有些耳熟,轉身一看,就看到一身軍裝,胸前掛著照相機的方菲菲,此刻方菲菲正扶著一個受傷的人。
寧舒一看那個士兵,咧了咧嘴,居然是祝硯秋,祝硯秋肩膀位置正在冒血,顯然是中彈了。
沒想到三個人居然在這種情況下見面了。
方菲菲看到寧舒的時候愣住了,有些結結巴巴地問道;“你是軍醫?”
寧舒沒有理睬她,忙著給戰士治療傷口,方菲菲也不糾結這個女人為什么在這里,連忙朝寧舒說道:“請你幫硯秋看看,硯秋中了。”
“放在那邊,我馬上就來。”寧舒說道。
“可是他的傷得很重,能不能先給他看看。”方菲菲看到祝硯秋身上滿是血,有些被嚇到了。
寧舒頭也不抬地說道:“這邊有這么多的傷員,比他傷得重的人很多,都在等著治療,我說了,把他放下,拿這種藥粉敷在傷口上止血。”
方菲菲看到寧舒冷酷的面容,有些語塞,將祝硯秋放在木板鋪成簡陋手術臺上,解開了祝硯秋的衣服,將寧舒說的藥粉灑在傷口上,把祝硯秋痛得直吸氣,身體都痛得痙攣了。
“你快來看看怎么了,這是怎么了?”方菲菲看到祝硯秋這樣,連忙朝寧舒喊道。
寧舒將紗布打了一個結,朝祝硯秋走過去。
“把他按住了,不要讓他亂動。”寧舒朝方菲菲說道。
“哦。”方菲菲愣了一下,連忙按住了祝硯秋。
寧舒拿起手術刀,將傷口切開了一點,然后拿著攝子將和碎片給夾了出來,然后灑了藥粉,用紗布包起來了,全程也就十多分鐘的事情,
祝硯秋痛得哀嚎不已,刀子劃破皮膚,還有攝子在傷口里攪動,簡直讓祝硯秋痛不欲身。
方菲菲好不容易按住了亂動的祝硯秋,看到寧舒如此生猛的動作,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為什么不給他打麻藥?”
寧舒看了一眼方菲菲,“這里根本就沒有麻藥這么貴重的東西,每個戰士都是這么硬挺著。”
寧舒又塞了一顆消炎防止發熱的西藥在祝硯秋的嘴里,“給他弄點水,把藥吃了。”
寧舒囑咐了兩聲,又開始去救治其他人了。
方菲菲看了一眼寧舒,擰開了水壺小心翼翼給痛苦呻.吟的祝硯秋喂水,然后守在祝硯秋的身邊,看著一直忙碌的寧舒,又看了一眼受傷的祝硯秋,皺了皺眉頭。
“軍醫,快跟我走一趟。”一個身穿軍官服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胸前掛著兩個勛章,走進帳篷,到處張望了一下,看到寧舒,立刻說道:“有人受傷了,你跟我來一趟。”
“怎么不弄到這里里?”寧舒一邊問道,手下不停地忙著。
“長官中了,他要指揮整個戰場不能走,他一走對士氣是一種極大,現在你跟我走一趟。”男人焦急地朝寧舒說道,“如果不出意外,天黑之前能守住這個站壘,所以長官只能硬挺著。”
寧舒哦了一聲,將醫藥箱跨在肩膀上,對守著祝硯秋的方菲菲說道:“你也別閑著,如果這些傷員要喝水什么的,你幫一下忙,如果有新的傷員送進來,如果大出血,就把這個藥粉灑在傷口上,先把血止住了,等我回來再說。”
方菲菲被寧舒說得一愣一愣的,接過寧舒遞過來的藥粉,剛想說話,對方已經出了帳篷了。
寧舒貓著腰在戰壕里行走,耳邊都是林彈雨,寧舒差點就被飛射而來的給打中了,連忙將腰彎得更低。
‘彭’一個戰士中倒在寧舒面前,寧舒立刻蹲下來看看還有沒有救。
“走了,你在干什么,長官還等著呢。”前面的軍官朝寧舒吼道,炮彈聲太大了,人說話不大聲一點根本聽不見。
“哦……”看到傷員就想救,身體快過腦子,完全是條件反射,寧舒一摸戰士的脈搏,已經死了,寧舒連忙跟上軍官男人,見壕溝里幾個人正圍著一個躺在擔架上的人。
躺在擔架上的長官大約三四十歲,因為流血過多,臉色慘白,連嘴唇都沒有血色了,已經陷入昏迷了。
寧舒看到他心口位置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打濕了,應該是心臟位置受傷了,寧舒頓時感覺麻爪子。
這不好救啊,要是救死了,她會不會被這些軍官給斃了。
寧舒放下了藥箱,將長官的衣服解開,拿了棉球擦著傷口的鮮血,心口的位置一個洞,寧舒心里拔涼拔涼的,這可怎么救。
“怎么樣,快點救人。”旁邊幾個軍官都看著寧舒,一時間讓寧舒壓力山大。
寧舒拿著手術刀清理著皮膚邊緣,擴大創口,把傷道顯露出來,沒有打麻藥,已經昏迷的長官痛醒了過來,動著身體,旁邊幾個軍官連忙按住了長官。
寧舒撥開壞死失活的組織,看到已經變形的頭卡在肋骨上,還有一些碎片散落皮肉組織里,這些碎片如果不取出來還會造成鉛中毒。
寧舒拿著手術刀慢慢撬開了肋骨組織,長官頓時痛得直吸氣,睜開眼睛,一臉痛苦,滿頭大汗,寧舒右手拿著攝子將取了出來,然后傷口像泉眼一眼飛快冒血,寧舒灑了一點藥粉,連忙用棉球捂住。
等到出血沒有厲害了,寧舒將一些碎片清理了,然后襯墊蓋住傷口,然后包扎固定,寧舒看到氣若游絲的長官,心里惴惴的,將消炎防止感染的西藥放在水里化開了,讓軍官喂給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