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家每戶都分到了幾斤肉,提著肉喜氣洋洋地回家了,晚上的炊煙都帶著肉香。
現在天熱,肉不禁放,煉油的煉油,炒菜的炒菜,有種過年的氛圍。
幾斤肉就讓人感覺滿足幸福。
寧舒圍在灶臺旁邊,被媽媽塞了一顆油渣,油渣是脆爽的,炸得很香。
她嚼著,心想世界忒牛叉了,給她安排了一個身份,居然讓見到她的人都沒啥大驚小怪的。
比如說她名義的媽媽,從未生過她這個女兒,卻認為自己是她的女兒。
油渣這種東西都是精貴的,寧舒也不圍著灶臺了,她不餓,留著給饞的人吃。
出了灶屋,寧舒看到李紅芍懷里揣著什么東西,偷偷摸摸出去了。
寧舒詫異,這是要去哪里。
李紅芍看起來非常緊張,連跟在身后的寧舒都沒有發現。
越走越偏僻,來到村尾靠近山林的地方。
這個地方環境潮濕,房屋建設也不是很好住著一些臭老九之類的。
都是一些特殊年代的特殊人群。
李紅芍重生了,當然有重生的優勢,那就是知道那些人是大佬。
這些現在被人扔爛菜葉子,被吐痰的人,其實都是大有來頭的人,現在是這樣,但以后會有回到崗位的時候。
關鍵是回到以前社會地位。
這是一個小山村,就沒有出過什么大人物,要么就是下放到這里這些人擁有強大的實力。
在他們落魄的時候搭把手,能夠獲得友誼,患難見真情,這種友誼可是多少錢都買不到的人脈和資源。
寧舒估計堂姐的懷里揣的是肉,畢竟分肉這種事情跟哪些住在破屋里的人有什么關系。
這些人干著最臟最累的活,吃著最粗糙不能果腹的食物。
沒有通電農村黑黢黢的,寧舒腳步輕盈跟著李紅芍,來到了破爛房屋面前。
夏日的夜晚燥熱無比,而且這個地方靠著水邊,潮濕又悶熱,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好多蚊子。
李紅芍再門外小聲喊道:“孫老,我過來看你了。”
里面響起了一道蒼老的聲音,“不用了,你回去吧。”其中還夾雜在難耐的咳嗽聲。
李紅芍知道他的顧慮,現在誰跟他們這樣的人接觸都可能被當成同樣的人,對別人沒好處,對孫老自己也沒有什么好處,又要被拉出來斗一翻。
對于孫老這種年紀,一次折騰就可能要了命。
別人怕孫老,而孫老也怕別人靠近自己。
但李紅芍知道孫老是怎樣的人,現在郭嘉大方向上是走了一些彎路,但總歸是會走上正路的,而孫老也會有苦盡甘來的時候。
而且孫老的身份也不簡單,李紅芍幫助他,有私心但也出于真心。
李紅芍小聲說道:“今天隊上發肉了,我給你弄了一點,你補一補身體,那我進來了。”
孫老沉默了一會說道:“那你放在門口吧,你也走吧。”
李紅芍知道孫老的顧慮,是不想跟自己見面,于是把用荷葉包裹的肉放在了門口,囑咐道:“我放下了,你出來拿吧。”
李紅芍并沒有走遠,而是停留在不遠處,喂著蚊子盯著門。
讓李紅芍比較失望的是,孫老沒有第一時間出來拿肉,這讓李紅芍心里非常沮喪,感覺對方似乎并不會領情的樣子。
這么大的誘惑,是肉耶,每天吃的都是豬食,現在能吃肉,這都能扛得住誘惑。
不愧是殺過鬼子的人。
過了好久,李紅松腿都蹲麻了,都快被蚊子給咬死了,那邊的門終于吱呀一聲響了,透過微弱的燈光,李紅芍看到一個身影出來了。
只不過看這個身影,個子很矮,就是一個小孩子,之前一直都是她或者他在孫老的房間里。
孫老沒有第一時間出來,難道是因為他,這是誰。
還有人靠近孫老,村里的人基本都不靠近這邊,沒有人敢跟孫老扯上關系。
還有人比她還有先見之明?
趁著孫老還在受難的時候出手幫助了。
“嘿,你是誰,你靠近這邊有什么企圖?”李紅芍跟上前面的小黑影,抓住了她胳膊。
馮敏嚇了一跳,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差點叫出聲來,有些看不清楚抓著自己的人,急忙甩開她,“你是誰,抓著我干什么?”
馮敏不知道整個人在外面盯了多久,特殊時期,一點點風吹草動都可能是滅頂之災。
她明明已經非常謹慎了,等到天黑才來這邊,可還是被人給看見了。
李紅芍有些不確定,遲疑地問道:“馮敏?”
“李紅芍?”馮敏皺眉,她怎么在這里?
“你怎么在這里?”
“你怎么在這里?”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這個時候就是拼演技的時候。
她到底是看到了多少?
她怎么在孫老的房間里。
馮敏隨意地說道:“我就是隨便走走的,你呢,你怎么走到這里了,我記得你家離這里有點距離,你可別告訴我,你也是隨便走走。”
馮敏的里子是個成年人,但李紅芍的身體也有一個滄桑的靈魂,可不會中對方的語言陷阱,“我是過來摘東西的。”
李紅芍提了提手中的葉子,這種葉子是用來驅蚊的,“你天黑出來喂蚊子呢,別裝蒜,我是看到你從那個人的房間里出來的。”
寧舒在不遠處看著這兩個菇涼的對峙,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到一股一股的波動。
有種高手拼內力的感覺,當然這拼的不是內力,而是氣運。
這兩人對峙了,就看誰更厲害,誰的氣運厚重才能壓住另一方。
可即便是壓住了,其中消耗的氣運也不少。
馮敏擰著眉頭,心里暗暗著急,這可怎么辦呀。
這都是什么鬼地方呀,看個病都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沒勁透了。
馮敏來自未來,學歷史也對這個時期了解一些,看到孫老這樣的存在,也知道以后肯定會平反的。
現在出手救人是好事一樁,再說了醫者仁心,看到病患沒有不救治的道理。
只不過這個病人有些特殊,不能大大方方地醫治,會給自己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