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與聞人罹的視線相撞到一塊，前者笑容自若，后者面色如常。
只是在低下去的那一瞬間，眼中的神色都變了一個樣。
晚宴結束，在皇帝轉身離開的那一刻，殿中的大臣子弟們相互客套了幾句，便逐一走了出去。
沈木白坐了幾個時辰，吃了些瓜果，這會兒有些疲累，喚上輕煙要回幽蘭殿。
只是她剛出殿沒多久，便被人給叫住了。
穿著一身青色衣衫的男子緩緩走過來，行禮道，“九公主。”
沈木白覺得他有點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只好咳一聲道，“你是？”
柳宴之微愣，心中變得微微苦澀，語氣還是溫和道，“回九公主，在下柳宴之，小時候與公主在書閣同窗過。”
沈木白有了印象，點了點頭，“是你啊，叫本公主有什么事嗎？”
柳宴之微微偏臉，看了一眼周圍，放低語氣道，“公主可愿意借一步說話？”
沈木白點頭。
兩人走到了旁邊的小徑，幾位宮女開口行禮。
“這樣可以說了吧。”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氤氳充斥。
柳宴之看著眼前的公主，當年的女童已經變成了一位少女，自打從書閣出來，以往也只是在宴會上遠遠地瞧上一面，并不真切。
這張雪白的小臉已經出落得如此動人心魄，微微透著點蒼白，近乎透明的脖頸下，淡色的青筋顯露，像尊易碎的瓷娃娃。
但是九公主素來靈氣得很，她一笑，臉頰邊的酒窩，就足以讓周圍的景色都黯然失色。
柳宴之臉頰微紅，忍不住往后退了小半步，“在下只是想來同公主打個招呼。”
這話一出，兩人都愣了愣。
俊秀的公子心中懊惱，明明要說的不是這話，偏到了關鍵時刻便掉了鏈子，真當是愚鈍。
于是連忙補了一句，“公主近日來身體可好？”
沈木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如實的回話道，“尚可，有名醫的藥滋補，身體比往常要好上許多，多謝關心。”
“在下這里有一支千年靈芝，改日送予公主。”柳宴之抬眸，在觸碰到少女的視線后，耳垂微紅。
沈木白算是看明白了，這廝的應該是對她有意思。
隱隱約約記起這人小時候好像也是這般看著她，心中覺得有點好笑，“柳家公子？你在家中排幾？”
柳宴之有些受寵若驚，“在下家中有一兄長，排第二。”
“柳家二公子，你對本公主有意思？”沈木白直白道。
腦子轟的一聲，柳宴之臉色緋紅，囁喏著嘴唇，半響吐不出一句話。
沈木白看著他，剛想說點什么，對面的人抬起頭，像是鼓起了勇氣道，“明年科舉，在下也會參加。”
輕煙看了看公主，又看看柳家二公子，心中知曉自己沒有插嘴的資格，默默閉上了嘴。
“你...”沈木白剩下的話語還未來得及說完，夜色中便多出一個身影。
幾人望去，那人也看著他們，語氣淡淡道，“抱歉，打攪了。”
柳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