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行握緊她的手：“然后呢？我現在就是沒辦法確定沈兆錚到底是死是活，你說得這樣斬釘截鐵，萬一到時候……那不是對她的傷害更大嗎？”
宋冉心往下沉了沉：“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
“已經半個月了，我們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如果再過一個月，鄒龍的人還是沒能找到他，亦或是他沒能自己回國來，那么，我們軍方便會出公告。”
“什么公告？”
“一位少將，一位副團，于軍事演習中，英勇犧牲。”
宋冉臉色有些發白，說不出話來。
顧念的房間中，她有些渾渾噩噩的，顧衍之也難得地不再調侃她，而是將她扶到了沙發上，按著她坐下，還給她倒了杯涼白開。
“喝一點吧。”
顧念隨手拿起遙控器，開了電視，她需要有一點聲音，她需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電視里依然在放神劇還珠格格，小燕子上躥下跳熱鬧得很，往常看到這些畫面，她都會捧腹大笑，然后顧衍之嘲笑她幼稚。
可這會兒，她有點笑不出來了。
她何嘗不知道，她媽媽說的那些話，只是在安慰她。
她又何嘗不知道她爸爸說的那句生死未卜才是真實的。
生死未卜，在大海之中，生還的幾率是多少。
她不敢想了，她不敢細想下去了。
這不是在拍電視，她無法堅信小叔真的得上天庇佑。
顧衍之擔心地看著她：“我雖然和那個小叔不太熟悉，但聽聞他是很果敢的人，也是很當機立斷的人，得知殲擊機即將失事，他應該會做出最有效的指揮，我倒是相信他能大難不死的。”
顧念轉頭看他：“你是真的這樣想嗎？”
顧衍之微微點頭：“殲擊機失事，但飛行員生還的例子，并不是沒有，而且也不止一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沒見到他的尸體，你就應該相信他還活著。”
顧念點頭：“你說得有道理，你說得有道理。”
她就像溺水的人，慌亂之中，抓住一根浮木，再也不敢撒手。
顧衍之摸了摸她的頭：“別想太多，如果沈少將生還了，在很努力地想辦法回國，而你卻在患得患失，或許，你們之間會有心靈感應，他會更加擔心的。”
顧念鄭重點頭：“嗯，我知道了。”
京都，沈家，沈兆山回到了西郊公館，他臉色很是凝重。
天氣炎熱，屋內開著空調，沈伯庸身子不太好，一旁有護士幫他做各項測試，每天都要測量血壓心跳。
沈伯庸見長子進來：“怎么突然就過來了？”
沈兆山脫下軍帽放在一旁，然后走到床邊，沉聲對護士道：“你先出去。”
小護士趕緊端著托盤走了出去。
“爸，我之前收到消息，說是空軍部預備軍事演習的時候，一架殲擊機墜海了。”
沈伯庸咳了兩聲，才開口道：“那軍方損失不小啊，一架殲擊機少說要四五千萬，飛行員呢？如果飛行員也跟著犧牲，那軍方損失就更慘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