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一模一樣?
聽聞蘇知藍在監獄里曾經試圖逃跑過,但是根本沒能逃得出包圍圈就被捉了回去,她在監獄里自殘,甚至用刀片割傷身體來威脅警方,警方無動于衷,甚至將她轉移到環境的監獄里,連一點陽光都見不到。
無形中像是有一張大網,在推動著一切,將一切本來的軌跡重復的向前推。
一切仿佛與前世已經沒了任何的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季暖曾經經歷過的所有波折與陷害都由其他人來替她走完。
在當初那個貨車司機在監獄里毒發身亡時季暖就懷疑過,自己前世真正的死因是不是跟蘇知藍有關,是不是蘇知藍一直將她視為眼中釘?
結果現在蘇知藍的經歷和死因幾乎是從季暖的身上復制下來的,只除了洛杉磯和海城的區別,除了中間一些波折與經歷,但是前因與結果都是相同的,甚至提前七年,就將一切回歸了原點。
到底是誰在推動著這一切?
季暖的生活從前世的被徹底顛覆,走到如今的被完全擺正。
如果真是一切都沿著前世的軌跡去走的話,那季暖這條被蘇知藍折斷了的生命線,現在居然落到了蘇知藍的頭上,這算不算是前世的兇手替她將這條軌跡接了過去?死也只是死在了她自己前世種的因果里?
如果不是因為重生這種事情落到她的頭上的話,季暖是絕對不可能有這種離奇的想法的,可此時此刻她不得不這么想。
所以,究竟是冥冥中有什么預示,還是這一切皆由人為所致?
周末,季暖陪著季弘文去廟里。
以前季弘文就有每年去廟里參拜的習慣,只是那時候季暖還小,而且心性不穩,怕她和季夢然這兩個小丫頭對廟里的各方神佛不敬,所以從來都沒有帶她們來過。
“你母親去世后我抽出時間就會來這里,去里面上個香吧。”季弘文將三根已經點燃的香遞到了季暖手里。
季暖接過香,轉身走了進去。
再之后,季暖陪著季弘文在廟時各方參拜了半個多小時,季弘文見季暖像是不太習慣這廟里的氣氛,拍了拍她的手,說道:“我進里面去呆一會兒,跟一位認識多年的師父說說話,你可以在外面走一走,或者找個陰涼的地方坐下等我。”
季暖點點頭,難得回家,所以也是難得的耐心:“好。”
直到季弘文去了里面,季暖轉過身在這廟里的青石磚路上找了個人少的地方站了一會兒,后來覺得太陽實在是曬的很,又轉身去了前面的一棵也不知道是在這里生長了多少年的一棵古蓉樹下休息。
聽別人說過在廟里最好是不要碰手機,更不能拍照,她百無聊賴的將本來已經伸進包里的手又抽了出來,聽見旁邊有人在搖簽筒,嘴里還念念有詞的說著什么,她轉眼看了一會兒,見有很多人去搖簽。
直到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已近下午,人漸漸少了,看著安安靜靜的放在那里的簽筒,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求什么,估計是在這里一直等著太無聊,鬼使神差的就起身過去將簽筒拿了起來,在手里學著剛剛那些人似的像模像樣的搖晃了半天,直到一根嶄新的紅色長簽落到了桌上。
季暖瞥著那長簽上邊的一個完完整整的用金色筆畫出來的圓型,覺得有些莫名,實在看不懂,又拿起簽筒里其他的長簽看,發現有很多寫的是什么上上簽下下簽或者什么中之類的,但也有一些讓人看不明白的圖形和文字,每一根簽上的內容都不一樣。
她將之前掉出來的那根拿起來,轉身去樹下一位也在庇蔭乘涼的老師父那里:“師父,可能找您解簽嗎?”
剛才她看見之前那些搖了簽的人好像是就來找這位老師父。
老師父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長簽,當即又詫異的看了她兩眼:“小姑娘,這是你搖出來的還是從里邊故意抽出來的?”
“……當然是搖出來的。”
老師父接過她的長簽又看了一會兒,笑了下:“你沒發現那簽筒里的其他長簽顏色都變淺了,看著都很舊,唯一就這根是新的嗎?”
“發現了。”季暖也是剛剛才注意到。
“古往今來,所寺廟里的簽筒都是很有意義的,平時都承載著香火,所以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基本不會將里面的簽換掉,但是在這根長簽之前的那根,大概是因為年頭真的太久了,上面的那個圓變的殘破不堪,也就失去了這個圓的意義。所以惟獨只有這根簽換成了新的,這是不久前前才換的,新簽還沒怎么經過風吹雨打,比其他的簽都要輕一些,很難搖得出來,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人能搖得出,偏偏你是第一個把它搖出來的。”
季暖并不是很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不過看這位老師父一直是笑呵呵的,她也就耐心的隨口問:“所以?這個圓是有什么意義?”
“圓是一條以點為中心的線,始終繞著一個中心點,沿著同一個軌跡行走,不會偏頗也不會有斷點。”老師父笑呵呵的說:“它示意的是圓滿,也示意著人生軌跡的完整和歸于原點,說明你無論什么時候都不會再走偏。”
季暖看著長簽上的圓,愣了愣神。
又是原點。
這兩個字她三年前就聽過很多次。
“如果你搖到的是之前沒有被更換過的長簽,那個圓可不完整,被風吹日曬后有很多斷點,簽上所預示的處處是危機,但是這根被你搖出來的新簽,象征著你已經避開了那些斷點。說來也是奇怪,這簽在這里十幾年了,早不換晚不換,居然就在你將它搖出來之前換了,看來你應該是有過什么不同尋常的經歷,將那些殘破不堪的軌跡跳了過去,這個嶄新的圓,或許代表的就是嶄新的人生,是非常圓滿的意思。”
老師父對她雙手合十行了個禮,之后轉身繼續給其他人解簽。
季暖站在旁處,拿著那根長簽看著上面嶄新的毫無斷點的圓。
嶄新的人生?
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