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后,季暖看著自己微信好友里多出來的那個人,怎么想怎么都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墨景深給算計了。
幫他注冊一個就算了,怎么最后還加上好友了?
甚至剛才她說讓他隨便選個頭像時,她在他的手機相冊里翻了半天也都只是公司里的一些會議文件的照片,別說是自拍了,連個風景圖都沒有。
總不能把會議文件的照片當頭像吧?
季暖說車窗外的景色挺好的,讓他對著車窗外照一樣,臨時用來當頭像,以后再換。
男人同意了,拿起手機就對著車窗外拍了一張,但卻不是拍的他那一側的車窗,而她那邊的。
于是當男人將頭像換上時,季暖點開好友一看,瞬間默了。
他拍的哪里是風景?
風景就是她和車窗外的風景一起都拍了進去!
剛剛注冊了的微信號上名字還只是空白的,男人也沒急著去改名子,只是改了個頭像后就將手機收了起來。
季暖盯著那個空白名字卻用著她的照片當頭像的微信好友,氣的臉色像個黑碳似的。
“十一點了,下車。”男人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似的,直接下了車。
季黑碳:“……”
今天是來這邊離京市的市中心較遠的位置來見幾個合作方,平日里墨景深難得會親自造訪,所以這些合作方為了迎接他而特意選了個地方,大家聚在一起來等著墨景深到場。
季暖今天在這里也有幾個熟人,但不像墨景深與他們之間的合作關系那么深入,所以簡單的打了個招呼,互相留了些名片,又簡單聊了幾句后她就找了個位置坐下。
小胡也沒跟著墨景深去與那些合作方寒暄,只被墨景深交代陪在季暖身邊,如果她有什么需要就隨時幫她,小胡也是難得盡一個保鏢的責任,季暖坐在那里,他這會兒是端茶倒水樣樣都行,反正眼前這祖宗在墨總面前的地位都那么崇高,自己當然得當成是老佛爺的去伺候著。
季暖正想說讓小胡坐下休息一會兒,不用跟在自己后邊,結果還沒說話,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見一個人影,頓時手上正去碰杯子的動作一頓,轉眸看向了那個方向。
在墨景深已經定好了京市這邊的行程計劃后,容嫣就已經四處打探過了他這些天的行程,知道他都會去哪里。
昨晚在宴會和慈善拍賣會上沒能討到什么和墨景深說話的機會,即使她看得出來墨景深對自己是真的沒有任何感情,而且他對那個季暖似乎也真的是用了真心,可心里越怎么想怎么都不甘,早早的就從家里偷跑了出來,畢竟是京市容家的二小姐,她想來這里走個過場,也沒有人敢攔她。
看見墨景深剛剛與人談過話,容嫣直接從后面的休息廳里走出來,迎面直接走到他面前:“墨先生。”
墨景深沒因為在這里居然又看見她而有半分驚訝,只是視線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聽見了,卻沒有應聲。
“今天你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嗎?”容嫣剛剛一直在后邊,在那個角度看不見門前的情況,只是過了很久才好不容易在人群里注意到墨景深,卻見他今天身邊并沒有帶上那個叫季暖的女人。
但是她不太清楚他的想法,也沒敢貿然直接問那個季暖今天怎么沒有跟他一起來。
墨景深淡淡的眸色落在她身上,漆黑的眼神里也是冷淡無瀾:“容二小姐在京市的確是有橫著走的資本,不過今天這場地可不是宴會廳,這里大都是資本主義的商人,所談所論也皆是生意上的合作事項,你怕是來錯了地方。”
容嫣苦笑了一下:“你肯定是知道我為什么會來這里,我從小到大都被家里管的很嚴,難得在畢業之后回國,也難得叛逆了一次,結果沒想到卻是撲了一場空,墨先生,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問一問,我究竟是哪里不好,你連多看我一眼都懶得?”
墨景深沒說話。
這個男人有一種令人骨子里都畏懼顫栗的冷漠,哪怕她是京圈里赫赫有名的容家二小姐,在他的面前也只能選擇消聲,沒有半點大小姐的脾氣,他的冷漠仿佛能渲染到每一個地方,讓她連一點想要沖動的去抱一抱他,或者死皮賴臉的勇氣都沒有。
因為她知道,她越是糾纏,他越是不喜歡。
可是被他這樣冷淡的一眼掃到,她還是忍不住想往后退,卻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是我不夠漂亮?家世不夠好?學歷不夠高?還是為人過于張揚跋扈讓你討厭?我自認為自己的性子很溫軟,至少在異型面前很少會被討厭,可是從開始到現在你是真的從來都沒有多看過我一眼,我知道墨先生你見過的好女人不在少數,可是放眼這國內,能跟你的背景家世門當戶對的,我自信也就只有容家一個,就算你不看重這些,可你前些年身邊畢竟也沒有其他什么女人,為什么你對我就不能……”
墨景深的視線淡淡的,嗓音也是淡淡的:“容小姐調查了我這么久,難道不知道我曾經結過婚?”
容嫣的神情一滯,她還真的沒有查到他的過去。
何況墨景深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輕易查到的,她托人幫她調查了那么久,也只能知道一些淺顯在表面上的事情,很多關于他的過往,還有許多她想了解的事情,都查不到。
“你……結婚了?”容嫣有些不可置信。
墨景深的薄唇卻是撩起幾分淺弧,低笑了下,以眼神瞥了一眼季暖所坐的位置。
容嫣尋著他的眼神向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再一次看見季暖的剎那,頓時什么都懂了。
哪怕還有很多她不清楚的,但似乎也都不是她有資格去了解的事情,她抿了一下唇,心里很是難受,臉上也有些難堪,但是到了嘴邊,卻只能變成一句:“對不起……是我唐突了。”
說完直接轉身便走,不再多留,也沒臉再繼續多留。
直到容嫣走了,墨景深回季暖那邊坐下,忽然聽見小女人一邊把玩著水杯一邊問:“怎么沒去跟你的容嫣繼續聊?來這里坐什么?”
男人瞥了她一眼,看著她仿佛漫不經心似的表情,似笑非笑:“不是我的容嫣,那是容小姐,跟我完全無關的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