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酒店后面有一處自助燒烤區里傳出烤肉的香味兒,將剛剛入夜的有些清涼的海風空氣里都彌漫上了烤肉的味道。
那絲離的有些遠也不太是顯的氣味引得季暖轉過頭去,看見遠處地面上星星點點的紅色碎屑,變成了燒烤之后余下的熱鬧與美好。
季暖起身就朝那邊湊了過去,那邊是一家外國人,大概是十幾個人共同來海島上度假,特意包下了酒店唯一允許燒烤的區域,看見季暖走進來的時候,也很熱情好客,以為只是在酒店里一起居住的旅人,結果旁邊的侍者提醒了一句,說她是這海島主人的太太,那些人就更是用著驚嘆的表情,更加熱情的邀請季暖一起過去吃。
那家人非常好客,季暖的口語很流利,一點都不影響與這么多人交流,最后一起吃著聊著,吃嗨了,一時沒忍住喝了兩罐啤酒。
畢竟是在海島上的最后一晚,算是度假的第一站,季暖是真的心情特別好,這一心情好起來就沒能收住自己的底線……
自然也就忘記了三年前就承諾過的不喝酒,少喝酒,甚至是不跟不熟悉的人喝酒的這件事。
樓下的泳池旁邊空蕩蕩的,只有被放在躺椅上的ipad,季暖的身影已經不知去了哪里。
墨景深拿起躺椅上的ipad,聽見不遠處有人正在吃吃喝喝的聲音和燒烤的味道,大概猜到季暖很久沒有吃過燒烤,估計可能是會被味道吸引了過去,果不其然,外面的侍者在看見他下來尋找季暖時,便過來說她去了燒烤區那邊。
等他找過去時,季暖已經兩罐啤酒下肚,和其中一個蓄著絡腮胡的大概三十幾歲的男人聊的正嗨,也不知道是聊到了什么,絡腮胡更是笑哈哈的轉身拿來了罐啤酒遞到季暖手里,季暖來者不拒的“咔”的一下就將啤酒打了開。
正準備喝,結果敏銳的忽然察覺到了一道視線,她動作頓了頓,轉過眼向燒烤區的入口處掃了一眼,一看見那個男人站在清冷的月色下,眼神就這么不冷不熱的看著她正準備喝酒的動作時,季暖瞬間動作都跟著僵了僵,剛剛還有些嗨,這會兒驟然清醒過來。
她現在可是以正在康復期的病人自居,要么裝傻扮弱要么說這疼那疼的,總之就是沒完沒了的欺負他,然后又找理由示弱不讓他還擊。
現在她連酒都敢喝了……
“咳,我還有點事,先回去了,謝謝你們的招待。”季暖跟那家十幾口人笑著說了聲后,又客氣的對他們點了點頭,同時對旁邊的侍者交代說多給他們拿些海鮮肉類和啤酒等東西,這些燒烤都記到她和墨景深的名下,不用多收費。
然后她起身走過去,非常自覺的走到墨景深面前時,聽見男人淡淡的聲音:“趁我不注意,跑到這里吃燒烤喝啤酒?”
季暖:“……聞著味道就過來了,一時沒忍住。”
墨景深又瞥他一眼:“下午不是還說自己肚子疼?現在不疼了?”
幾天之內每一次被這男人按在沙發上親的時候就趁機裝病的季暖女士在這一刻不太自然的抬起手抓了抓自己的耳朵:“嗯……現在不疼了……”
“嗯,不疼就好。”男人又瞥了她一眼,直接牽過她的手轉身就走。
見他似乎沒有要深入追究的意思,也沒有多說太多,季暖微微松了一口氣,乖乖跟著他往回走。
幸虧她剛才吃了好幾串烤肉,不然這會兒估計還讒的很。
即將走回房間之間,男人在電梯里一手牽著她,一手插在褲袋,側眸瞥她一眼:“我是不是餓著你了?”
“沒有啊。”
“沒餓著你,跑去蹭別人的飯?”
“那不是人家正在燒烤嗎……”
“想吃燒烤可以告訴我,我還有什么是不能滿足的你的?”
“你前幾天才剛剛犯了胃炎,我們吃些正常的或者清淡的飲食就好了,你最近不能吃燒烤之類的東西,我也就是去跟人家聊聊天而己,順便吃了幾串。”
墨景深又瞥了她一眼,見季暖眼神誠懇的很,到底也沒再多說,直接將小女人帶回了房間。
本來季暖以為這事也就是個小插曲,結果墨景深去準備晚餐的時候,她剛剛洗過澡,卻聞見了一陣燒烤的味道。
她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出來,進了廚房就看見墨boss面前的爐灶上放著酒店工作人員送進來的小型燒烤設備,上面擺著各種肉串蝦串蔬菜串雞翅串等等燒烤必備的食材,甚至味道聞起來都比她剛剛在外面蹭來的那幾串要香的更多。
季暖拿著毛巾的手直接就僵在了頭頂,看傻了似的看著穿著月白色襯衫的男人在廚房里幫她烤串的背影,不過旁邊的電飯煲里飄出了蔬菜粥的香味,也就是說他仍然打算再堅持幾天清淡飲食,但為了不虧待到她,專門給她一人燒烤,讓她吃個夠。
說不感動是假的。
季暖走了進去,看著那一串串新鮮干凈的肉和各種食材,再又轉眼看向男人:“我一個人吃不了這么多……”
男人沒回頭,正在給烤串上撒著燒烤料,淡道:“能吃多少吃多少,吃到飽為止,免得再去別人那里蹭飯。”
季暖囧了囧,她就是個蹭個飯而己怎么還惹著他了呢。
“蹭飯也就算了,幾串烤肉就能讓你卸下防心,什么人的酒都敢接。”
季暖:“……”
這才反映過來,剛他墨景深找過去的時候,她好像正跟那家人的三十多歲的兒子聊天,聊他的所見所聞,還有聊他在中國留學的時候的一些經歷,所以季暖才會跟他在那里說說笑笑的半天。
敢情墨boss這是誤會了啊。
季暖忍著笑,沒解釋,只杵在他旁邊看著已經最先烤好的蔬菜串,眼巴巴的說:“我能不能先嘗一口。”
男人瞥她一眼,沒回答。
“就一口,就這個蔬菜的,我嘗嘗,我就嘗嘗辣不辣。”季暖踮著腳,再又張開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意思是自己手里拿著毛巾不方便,讓他喂自己一口來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