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們的對話,封凌在睡夢中皺了皺眉,想要睜開眼睛卻渾身無力,眼皮也一直墜的很,根本睜不開。
再又聽見他們拿了東西走出帳篷的腳步聲,雖然內心里很想讓自己趕快醒了過來,可最終還是不知不覺的又睡了過去。
等她再恢復意識的時候,是有人在用冷毛巾幫她擦臉,她睜不開眼,只聽見大胡的聲音離她最近:“封凌這應該是感冒了,倒是沒有發燒,體溫是三十七度多,不太嚴重,先讓她好好休息兩天。”
再然后別人又說了什么,她聽不清楚了,再度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見她一直穿著衣服睡,大胡本來想幫她解開衣服讓她能舒服的躺著,可卻發現封凌即使是睡著了,手也還是緊緊的攥著被子的一角,像是失了安全感似的,怎么掰都掰不開,而且這帳篷里的溫度也不算是特別高,她要是不愿意脫的話他們也不勉強,試著掀了她的被子幾次,都被她本能的拽了回去,完全不允許任何人碰。
又過了一天,封凌在昏沉中聽見三胖嘀咕:“哎呀這可怎么辦,老大和封凌都病了,他們兩個平時在咱們基地里好像根本就沒生過病,這一病起來倒是像在做伴似的,可苦了咱們了……”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私自給老大灌酒,老大估計早就醒了,你五天都能下床活蹦亂跳的,老大的身體素質不是比你更好?這里誰都能發牢騷,就你沒資格!”
三胖頓時被罵的沒聲了,憋了半天才說:“我真的是好心,當時我就是難受到恨不得能有人灌醉我……”
“你是你,老大是老大,那能一樣嗎?”大胡的手在三胖的頭上直接來了個暴栗:“老大要是體質再差一點,估計就得讓基地的人迎著暴風雪搭上多少條性命的危險開著直升機過來送老大去醫院急救了!得虧老大身體好!不然你他.媽都得擔上命案!”
又過了整整兩天。
厲南衡醒了。
“老大?你醒了?感覺怎么樣?哪里疼還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吃點東西?”三胖守在床邊,一臉歉疚又殷切的趕緊問。
厲南衡皺了皺眉,看了眼一臉無事獻殷勤似的三胖,開了口,卻是嗓音沙啞的像是灌滿了沙粒:“我睡了幾天?”
三胖抬起手比了個六字:“六天,啊不,差不多快有七天了,今天已經是晚上了。”
厲南衡直接坐起身,三胖連忙去扶他,直到扶著老大坐穩后,正要轉身去倒水,卻聽見厲南衡啞聲說:“把大彬叫過來。”
三胖趕緊出去叫大彬,結果叫大彬的時候其他人也聽見了,得知老大醒了,所有人都涌進了帳篷里。
厲南衡淡看了大彬一眼,目光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其他人,人都在,惟獨沒看見封凌。
他沒問,只在大彬過來后,簡單問了幾句那天他墜入冰窟窿之后的事情,還有那些黑.手黨的事,問完之后厲南衡的體力就消耗的差不多了,被扶著躺回到床上。
一群人忙著給老大熬粥熱飯端藥倒水,躺了這么半天也不見封凌過來。
厲南衡問三胖:“封凌人呢?”
“啊,老大,忘記跟你說了,封凌前幾天一直忙著照顧你,有一次直接連續兩天三晚都沒睡,身體抗不住了,有點小感冒,這兩天一直在隔壁帳篷里休息呢。”三胖笑嘿嘿的,抬起手撓了撓腦袋,小聲說:“老大,你感覺自己身體真的沒什么問題吧?”
厲南衡不冷不淡看他一眼:“能有什么問題?”
說著,他做勢又要起身。
“哎呀老大你別起來啊,你才剛醒,怎么也得吃點東西,再好好休息一晚上才行,你現在也沒多少體力。”
“我去看看封凌。”
“看封凌干什么啊?封凌還在睡覺呢,我剛才去隔壁拿東西的時候看見她睡著呢,我們進去時候都說了,說老大你已經醒了,她也沒說要過來看看,估計應該是真的很不舒服,不然以封凌對老大的關心,肯定第一時間就過來了。”
厲南衡沒說話,只看著三胖那眉飛色舞的表情,片刻后,冷聲問:“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滿臉寫著都是心虛。”
三胖當即被自己一口唾沫給嗆著了,連咳了好幾聲才一臉驚嘆的看著觀察如此細微的老大,當即忙坐到床邊解釋:“老大,我真的是為了你好啊,怕你太難受才那么做的!”
厲南衡皺眉:“你做什么了?”
“我就是前幾天晚上在這里照顧老大你的時候,怕你頭疼的太難受,因為我不久前才經歷過那種腦袋要炸開似的感覺,我為了幫你緩解痛苦,就給你喂了一瓶白酒……”三胖邊說邊指了指旁邊的幾個空瓶子:“其他那些本來是用來幫你做物理降溫擦身體的,我看見還有那么多瓶,就直接打開了一瓶給你喂進去了。”
厲南衡頓時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冷冷的看著他,在三胖一臉犯慫的坐在床上縮著脖子時,冷聲道:“我說我喉嚨里這幾天怎么這么難受。”
自己喝酒和被人強行喂酒完全是兩個感覺。
三胖一臉心虛的嘿嘿笑:“老大……你沒事就好哈……”
厲南衡白了他一眼,現在就是沒力氣,有力氣真的要直接把他從床邊踹下去:“行了,滾吧。”
三胖一刻不敢多留,起身立刻躲到了大彬和大胡的身手去,跟他們一起去給老大弄吃的。
等了一晚上也不見封凌過來,厲南衡簡單吃了些東西后被扶著走到帳篷里的窗邊,透過窗子看見在隔壁床上蒙著被子躺著的封凌,沒說什么,再又被扶回到床上躺下。
直到第二天清早,厲南衡起身下床,大家見老大這該是真的好了,也就沒攔他,只在厲南衡剛要走出帳篷時趕緊拿過防寒服過來給他披上。
“老大,這幾天越來越冷了,你才剛好,千萬別再凍著。”
“嗯。”厲南衡語調很淡,直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