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凌的表情再怎么不耐煩,老板話都已經放到這里了,然后又招了招手:“行了,你們先上課,我出去了,有事去辦公室叫我。”
說完,人直接轉身溜了。
封凌忍著氣,懶得去看身旁的男人,只再又瞪了杵在那里一副今天不把事情說明白就不罷休似的陳北傾:“趕緊去上課!”
見她這會兒似乎是真的心情不太好,狀態也不好,陳北傾忍了忍,在教室里一群學生目光的打量下,再次不悅的以舌尖頂了頂里面的腮幫,然后沉著臉轉身走進了隊伍里面,去了自己平日里上課的位置站好。
直到那群學生們都自覺的一個個做好每天上課時的準備動作姿勢后,教室里恢復了安靜和正常的秩序。
封凌坐在原位,轉眼看向厲南衡.
厲南衡亦是站在原地,側眸,低頭看著她,眉宇冷淡的微揚。
看見他這明顯得意的表情,封凌狠狠瞪了他一眼,有些話在嗓子里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最后臉色難看的說:“看什么看,以為我的助手那么好當的?站在這里跟我大眼瞪小眼就想白拿工資嗎?”
男人似笑非笑:“所以阿零教練現在需要我做什么?”
“從這些人現在做的標準基礎動作上,你就能看得出來他們正在學什么,你自己去看,誰的姿勢不標準,誰差在哪里,你去督促幾句,我坐在這休息。”封凌冷聲交代。
厲南衡聽著她這副吩咐的語氣,眉宇微動,低笑了聲:“好。”
說完,身型高大挺拔的男人直接走進了教室里面。
眼看著男人的背影,封凌仰起頭朝著天花板翻了個非常無奈的白眼。
接著,沒幾分鐘后,封凌就聽見里邊某幾個平時表現不是特別出色的學生們的慘叫。
聽見那些叫聲她都能想像那個場面。
“啊,你輕點,就算是教練好歹也暫時只是我們阿零教練的助手而己,何況你還是個新來的,到底懂不懂怎么教啊你,疼死了臥槽!啊——”
又聽見里邊接連的叫聲,封凌閉了閉眼。
能被厲南衡親自來教這一套動作,也不知道應該說是這班學生們的幸運還是不幸……
畢竟她的這點身手大部分也都是在xi基地學的,還有很多是他教她的。
要知道,這位新來的,說是他們的祖師爺都不為過。
“啊啊啊我的媽啊,我的骨頭要斷了……
“輕點啊,救命……阿零教練救命……”
“啊啊啊救命……”
半堂課下來,這群學生才知道平時阿零教練的那點嚴格和冷漠,在這位新來的助理教練面前的對比之下,已經算是很溫柔了!
這位才是魔鬼!
等封凌感覺那種困意和疲憊感好轉了一些時,起身進了里面,就看見那群學生們一個個生不如死的表情,都在地上做著俯臥撐的基礎平衡訓練,就是那種最簡單的單體平衡的姿勢,尋常的人連支撐三十秒都會渾身顫抖的那種動作。
看著這群學生們現在的狀態……
估計已經超過五分鐘了。
就像是當年厲南衡大半夜的將她拽出去做魔鬼訓練時一樣。
尤其是陳北傾,本來就因為厲南衡剛才拽開他的那一下而對厲南衡有些質疑,并不是說女人有多敏感,男人在某些事情上也格外的敏銳,比如這位新來的助理教練對他的冷漠和敵意,非常的明顯。
明顯到這會兒所有人都在做單體平衡支撐時,只是徒手撐地五分鐘就已經很殘忍了,有些人堅持不住的已經趴到了地上。
而陳北傾不僅僅是做同樣的動作,厲南衡這會兒就站在他旁邊半米開外左右的位置,抬腳就在他腿上踢了一腳:“伸直!拉長!膝蓋彎了!叫你伸直聽不懂?手別抖,一個大男人連五分鐘的平衡支撐都會發抖?像什么男人?”
陳北傾暗暗磨著牙,本來是想發作,結果轉過眼忽然看見站在門口的封凌,瞬間繼續保持最開始的平穩的支撐的動作,什么話都沒說,但額頭上隱約滲出來的汗還是暴露了他這一會兒的時間里究竟遭遇了些什么。
“厲南衡,你出來。”封凌冷聲說。
厲南衡回頭看她一眼,眉目淡淡:“阿零教練有什么吩咐?還是對于我的哪些教育方式不滿意?”
“沒有,你出來,我們談談。”封凌說完轉身又走到了教室門外旁邊有長椅的位置。
厲南衡站在原地先是沒動,眼角的余光瞥見旁邊那位正在做支撐的陳同學的動作,看見他的腿有一瞬間的放松的準備,驟然抬腳直接在他腿上狠狠踹過去一腳,陳北傾瞬間疼的直接踉蹌著趴到了地上,再驟然抬起頭來怒視向他:“你……”
“動作不標準,重來!”厲南衡冷冷的看他一眼,轉身直接走了。
四周的人一時間沒多說話,直到那道高大的身影出去了,才一個個的都回頭,用著同情的眼神看向似乎格外受針對的陳同學。
“咳,那個啥,北傾,沒事吧?”
陳北傾在原地起身,再又低頭看了眼自己剛才差點被踹斷了的腿,因為其他人都仍然正在做動作,教室里也有監控,他在這里站太久,等阿零教練抽時間檢查教室內錄像的時候,估計又會說什么,于是又俯下身去繼續做動作。
卻在俯下身雙手撐在地面的同時,眼神向外看了眼,見厲南衡已經出去了,不由的低咒了聲:“媽.的……”
仿佛感受到身后那充滿敵意的目光,厲南衡的步伐卻未見停頓,只在走出教室的門時,忽然回頭向后看了眼,正好直接對上了陳北傾向他投來的不爽的視線,兩個男人只就這樣無聲的對視一眼,陳北傾沒有避開,也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就這樣直接直白的看著他。
厲南衡卻是單手插在褲袋,不冷不熱的哼笑了下,笑意卻不達眼底,走了。
出了教室,看見封凌正站在外面幾米開外的位置,已經在等他了。
只是神情嚴肅的一看就知道不會有什么好臉色,也不會談什么好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