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衡不動聲色的睨了她一眼,睜著一雙看起來半醒半醉的眼睛看著她,那雙眼睛深邃黝黑的讓封凌直接別開了頭去不再看。
男人卻是看著她,說了句:“不知道,大概是能走。”
說著,他直接從墻邊退開一步,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到底是真的站不穩了還是怎么,忽然踉蹌了兩步直接到了她身邊,驟然直接就半個身子的重量幾乎都壓到了她的身上。
封凌被他這忽然栽倒下來的動作弄的措手不及,趕緊抬起手將人扶住,但腳下還是向后被迫退了兩步,差一點就要變成她背靠著墻壁再被他按在墻上的姿勢了。
幸虧她反映快。
封凌因為男人身上的酒味兒而皺了皺眉,兩只手用力的撐在他胸前,再抬起手去轉為扶著他手臂,轉眼看向厲南衡像是支撐不住身體而就這樣低下頭的姿勢,這樣的逆光,看不見他的神情,但是他身上的酒味兒的確并不淡。
男人沒再說話,只就這樣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靠在她身上,封凌想說一句什么,但是見他這一身的酒味兒,也覺得沒什么必要說,轉眼見墨先生的人都已經走了,只剩下他們兩個,只好扶著他出去。
到了門外,吹到外面的風,顯然厲南衡酒意上涌,一邊在身上找車鑰匙一邊踉蹌著就要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別看他醉了,他這一身的力氣她要是忽然間想拽住還真是有點難。
封凌忙拉住他的手臂:“你別過去,喝成這樣你還怎么開車?我送你回去。”
厲南衡仿佛沒聽見似的,抬起手揮開她的手就要往他自己車的那邊走,封凌回頭見之前季暖的那輛車也已經被保鏢開走了,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墨太太知道她還在這里,肯定不會把事情做的這么絕,不會將車開走,畢竟她可以坐墨先生的車回去。
可現在所有人都不見了,只剩下厲南衡這么一輛。
觀察了一眼那邊的停車場方向,封凌雖然不解但也還是抬起手奪過厲南衡手里的車鑰匙,然后扶著他朝那輛吉普車走過去,邊走邊說:“你現在住在什么地方?我開你的車送你回去。”
栽在她身上的男人沒說話,但是頭卻是朝著她的方向靠了過來,封凌皺起眉,抬手就將他的腦袋向旁邊用力推開,結果推的太狠了,男人踉蹌了一下向前差點撲倒了車上。
封凌忙又伸手將人給拽住,這不拽還好,一拽之下男人的手下意識的直接撈住了她的手臂,陡然直接將她往他身前一扯,封凌因為他這忽然間手下來的力度而整個人都向前撲了過去,撲到車門上的同時,背后驟然直接被男人緊緊的壓靠了下來,他在她的身后,將她牢牢的禁錮的他的胸膛和車門之間。
封凌的臉都貼在了冰涼的車窗上,腦子里格外的清醒,正要將人向后踹開,男人卻又仿佛不經意的將一條腿擋在了她會發力的那條腿的后邊,同時將她壓住,下巴就這么擱在她的肩上,帶著一身的酒意在后邊驟然直接將她抱住。
“厲南衡!”封凌這才察覺出不對,臉色難看了下來,但是被男人在后邊這樣禁錮著又實在回不了頭,只能冷著臉說:“你是不是裝醉?!”
背后的男人不說話,只就這樣壓著她抱著她,鐵鉗一樣的手臂將她緊緊的圈抱在懷里,封凌懷疑這男人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打算讓她送他,不然以他的酒量,怎么可能會喝了這么一會兒就醉了?
“你放開!”封凌怒從中來:“放開!”
男人動了動,卻是仿佛不經意的用稍微帶著點胡茬的下巴在她頸后的肌膚處來回蹭了蹭,蹭的封凌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忍無可忍的就要曲起手臂去撞他的腹部要將他用力的頂開,男人卻也還是能將她所有接下來打算的動作一樣一樣化解,她曲起手臂,他就仿佛不經意的勾住她的胳膊不讓她向后使力,她動腿,他的腿又牢牢壓著她的,不給她一點掙扎的機會。
“厲南衡!”封凌真的生氣了,她臉貼在車窗上,冷聲道:“這大庭廣眾的你別胡來!放開我!”
男人卻是低在她的頸后,帶著幾分酒意的啞聲說:“我怎么胡來了?意思是如果這里不是大庭廣眾,我就可以對你胡來?”
封凌擰了一下眉,手在后邊使了幾下力卻還是都被他給扣住了,她氣的在他懷里和車門之間用力挺動著身子,被男人的手牢牢握在掌心的手指也在用力的去摳動他的掌心,直到她忽然看見旁邊開來了一輛車,車前大燈的光芒有些刺目,她本能的驟然別開頭,厲南衡似乎是知道她剛剛被光刺到了眼睛,為了讓她順利別開頭,稍微向后放松了一點點的力氣。
她當即就趁著他放松的這一下,忽然用力將手抽了出來,再赫然轉過身,直視上眼前的男人,抬起腿正要踹人,卻陡然因為這樣忽然正面的相對而看見男人帶著幾分醉意的眸光里所染上的那抹黑沉沉的光,他低眸看著她,眼睛很黑,黑暗中卻仿佛有著光。
到了嘴邊的罵聲也驟然被她噎了回去,她只冷眼看著他:“你……”
然而眼前的男人只是這樣低頭看著她,似乎因為她這樣轉過身來的姿勢而更舒服似的就這樣將她壓在車門上,低眸一邊盯著她,一邊又看了看她因為生氣而抿成一條線的唇瓣,眸色更加暗了暗,緩緩向著她的唇,俯下了頭。
封凌心頭一跳,在他幾乎就要這樣不管不顧的吻下來的剎那,猛地轉開了頭去避開。
男人沒因為她這樣的動作而有什么變化,卻在封凌以為他可能親歪了只能親在她的臉上時,忽然男人的頭也一偏,直接就這么向前栽倒在她身上,頭也這樣直接枕在她另一側的肩上,幾乎全身的重量都要這樣直接將她壓住。
封凌下意識忙將人扶穩,再又陡然將他向前推開一臂的距離,看見男人這副搖搖欲墜好像半醉半醒又好像確實醉到站不穩的模樣,恨的牙根都在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