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等眼睛好了之后,該結就結,該嫁就嫁,一刻都不再耽誤。”厲軍延將手中的拐杖往旁邊一放,直接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結案陳詞一般的說:“人家封凌也算是跟著你這么多年了,十幾歲的時候就在你身邊,你也守了人家姑娘十幾年,我們這些老的當初做的那些事情就不提了,以后你好好待她,不可以始亂終棄,你要是敢在追人家的時候用心用情,娶到手了之后就把老婆孩子扔在一邊不管的話,我們四個直接用拐杖敲死你信不信。”
厲南衡由撫臉變成撫額,哭笑不得:“信信,我信。”
盡管他了解厲家的這四個老的都是個什么脾性,也知道他們對外人和對自己人從來都是兩種態度,但是這人還沒娶進門就已經把胳膊拐到封凌身上去了,到底是該喜還是該憂。
“厲老。”封凌將先準備好的一道涼菜放到了餐桌上:“剛剛我把食材都已經準備好了,都是一些很簡單的十幾分鐘就能做出來的菜,還有一個大概二十分鐘就能好的湯,您幾位有沒有其他什么要求?”
“沒有要求,什么口味都可以,你注意點,別累著自己就行。”
厲南衡又給那邊一臉懵的封凌遞了個讓她先躲一躲的眼神,封凌確實是因為幾位老爺子這過于熱情的態度有點懵,點點頭,轉身繼續溜了。
但是午餐弄好之后,一一擺上了餐桌,封凌也不能一直在廚房里躲著。
出來時看見那四個老的站在餐桌邊盯著桌上那幾樣看起來還不錯的菜色,陷入了深思。
封凌對自己現在的廚藝還算是自信的,權當他們是驚訝于她竟然真的會下廚,只看了那邊一眼就走到沙發邊上,習慣性的要扶起厲南衡,盡管其實他并不需要扶,早已經可以按著路線摸索到餐桌邊了。
但她也只能找到這個機會跟他說說話,扶著他從沙發上起來時,她壓低了聲音問:“剛才你們在聊什么?”
“沒什么,只是這四個老的跑過來逼婚,要求我馬上娶你進門。”厲南衡的手在她面前以著只有她能看見的角度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我已經說清楚了。”
封凌臉色莫名:“你說清楚什么了?”
“說清楚你暫時不愿意嫁給我,可能還需要一定的考慮時間,讓他們不要逼你,就算哪天你要把我給甩了,他們也不會多問一個字,你不要有心里壓力。”
封凌先是點點頭,剛還疑惑的心情頓時放松了些,結果下一秒又怔了下,本能的說:“我為什么要甩了你?”
“誰知道你這最近兩個月難得的熱情會不會是曇花一現,過一段時間就把我踹了。”厲南衡一臉沒關系我可以承受的堅強神情。
封凌:“……”
明知道自從失明后這張嘴就越來越滑的男人是在故意套她的話,但是又覺得自己似乎是從來沒有真正表明過自己的態度,不管他剛剛是怎么跟厲家四老談的,但她的本意是,她隨時都可以嫁,反正這輩子都注定跟這個男人綁在一起了,她還能躲得到哪去。
“我嫁。”
她很輕很輕的說了兩個字。
厲南衡剛到了嘴邊的話驟然仿佛被什么給截住,空氣仿佛安靜了兩秒,封凌轉過眼看著他,見男人臉上這會兒升起毫不掩飾的笑來。
“滿意了?”她繼續壓低著聲音說:“行了,走,吃飯去。”
少頃,厲家五個光棍加上封凌圍繞著坐在餐桌邊,看著一桌子熱氣騰騰的飯菜,有中式有也洛杉磯常吃的各種餐食,幾位老的先拿起了餐具。
“好吃,好吃!”
“好手藝!”
“封凌這丫頭是塊寶啊……真沒看出來……”
“南衡以后的胃口有福了。”
“現在的年輕姑娘會下廚又能做的這么好吃入味的不多了……”
“咱們厲家雖然在美國,但是還是喜歡吃中餐,封凌竟然對中餐也這么精通,看來是沒少受到南衡的影響,這小子從小就在家里吃中餐……”
幾位老的這會兒吃的開心了,忽然開始聊起了厲南衡小時候的事,從小時候淘氣到被厲老爺子拿著皮帶在厲家后院里不停的追著要去抽他,再到他皮到能把隔壁別墅人家新搭的狗棚給拆了,淘氣到小伙伴的皮球掉進井里后他膽子大到能跳進那么深的井里去撿球,皮到能爬上樹幫老爺子抓不小心飛走的鳥,甚至在街上看見警察抓歹徒的時候能湊上前去伸出腿使正在奔跑的歹徒狼狽的當場被絆倒,幫忙抓住了歹徒之后不僅沒得到警方的表揚甚至被帶回家里指著腦門警告教訓了幾個小時,各種皮到驚人的事跡被幾個老爺子如數家珍一樣的一一道來,說最后實在是怕這孩子以后難以管教,四個老的最后一致決定把他扔進基地里好好磨練磨練去。
結果進了基地那么多年,本性還是沒改,倒是沒料到在那種男人堆里竟然還能長出個封凌這樣的獨苗來,就厲南衡這種脾氣,在這世上怕是也就只有封凌這么一棵獨苗能把他治的死死的,其他人,他是連多看一眼都懶得。
封凌的眉角不住的抽搐,只能假裝對于這些厲南衡過往的歷史不太在意,抬起手擋住自己半邊臉,強忍著自己眼尾和眉間的抖動。
厲南衡表情冷沉的聽著四個這會兒話格外多的老爺子的話,轉臉遞給封凌一個面部表情,那意思是不用把他們的話當真,然后起身摸索著去拿了手機過來,讓封凌幫她撥一下公寓樓下超市的號碼,封凌不明所以,以為是飯菜不夠吃,也就幫他撥了。
結果電話接通后,厲南衡要樓下超市的人送幾瓶酒上來,還專挑那種只賣幾塊錢并且在中國遍地都是,在洛杉磯卻是少之又少又貴的要死價值幾十美金一瓶的老北.京二鍋頭。
酒送上來之后,幾個老的剛才還在遺憾居然沒有酒喝,當時就無比滿足的開了酒,邊喝邊吃邊聊。
喝上頭的時候,厲家老四舉著手中貴的要死的二鍋頭對著厲南衡說:“既然互相都認定對方了,就要好好過日子,相親相愛,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