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歌一眼就看見了在那棵樹下的秦司廷,只是他站在那里正在看手機,不知道是正好走到那里時手機忽然響了,所以站在原地看一眼,還是因為發現她沒到,所以站在原地等她。
可他至少是真的在那。
“泰叔。”生怕這只是幻覺,時念歌趕緊說:“你幫我……幫我個忙。”
“先去醫院,其他的等你退燒了再說。”說著,泰叔就要直接開車走。
“不是,我可以去醫院,你幫我告訴一下那棵樹下站著的男生,就說我今天請假了,不用告訴他我生病了,只說我臨時有事請個假,讓他幫我把課堂筆記留一下,明天我再來拿……”
時念歌現在覺得自己說這么一長串的話都吃力,說完就閉了閉眼睛緩了一會兒。
泰叔轉頭向她所說的那個方向看,心道剛才他在那邊路過時,那個長的不錯的小伙子似乎就站在那了,怎么還沒走?
他又轉眼看看時念歌,仿佛想到了什么:“你和他約在這里嗎?”
“也不算是約……”時念歌沒什么心思解釋,只是想趁著秦司廷進校門之前跟他說一聲,但又不想說自己生病了。
她現在腦袋里很糊涂,只是下意識的覺得他或許是在等自己,讓他不要再等,可他好不容易等自己一次,她真的好想去見他啊。
好委屈。
眼淚都快要急出來了。
她將臉貼在車窗上,無力又無助的啞聲說:“泰叔……你就幫幫我吧……去跟他說一下。”
見她這著急的樣子,泰叔嘆了口氣:“行,等著。”說完就下了車。
泰叔又看了眼時間,在心里記下時念歌剛剛服下退燒藥的時間,免得一會兒去了醫院時醫生問起來又記不清楚,然后一路走到那邊的樹下,見那個小伙子剛好在這時將目光從手機上移開,直接走過去:“你好,我是時家的司機。”
秦司廷放下正拿著手機的手,聞言才定睛看了他一眼。
“我們家小姐今天……有點事,可能要請假休息一天,她讓我跟你說一聲,不用等她了,順便還請你幫忙把她的課堂筆記備份一下,她明天來學校的時候再拿。”泰叔說完后,覺得自己的任務結束的,直接轉身就走。
秦司廷先是沒說話,接著看了眼泰叔所去的方向還有停放在前邊不遠處的那輛車,開口道:“距離高考只剩一百多天,她請什么假?”
泰叔頓了一下,雖說印象里記得這個小伙子好像是秦家的,但畢竟時念歌這會兒正高燒著,聽他這語氣好像請假很不可理喻似的,直接就不悅的回過頭去說:“她也不想請假,但誰還能一年四季沒個急事啊?”
“她在車里?”秦司廷已經走了過去,臉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話音卻是淡然又篤定。
泰叔的表情一怔:“你怎么知道……”
聽見他這似默認的一句,秦司廷沒答,目光看向了前邊那輛車。
如果她沒在那輛車里,又怎么可能知道他會站在這里等她?
秦司廷直接朝那輛車走了過去,泰叔詫異的趕緊上前:“我看距離你們早自習的時間也很近了,你還是進學校吧。”
“是病了?”秦司廷完全沒理會他的話,只跳開話題反問。
泰叔頓了一下才道:“估計是流感,在發高燒。”
“車門打開,我看看。”是淡淡命令的語氣,并不是在跟他商量。
大概因為眼前這位是秦家的,所以泰叔也沒覺得他這種語氣有什么不對,可時念歌剛才交代不能讓他知道她生病了,現在自己不僅說了,秦司廷又要看看她,這要是把車門打了開,時念歌怕是會氣的不輕,本來她現在就病的不輕了。
“如果我記的沒錯,您是秦家小公子,畢竟是海城四大家族的太子爺,我也不好得罪,可我們小姐現在也不想見什么人,小姑娘生病的時候狀態不太好,不想見人也是情有可原,您還是進學校吧,她本來是要硬撐著來上學,這會兒卻燒的有些迷糊了,我馬上就送她去醫院,你還是等她病好了再見吧。”
泰叔這話說的不卑不亢,即使他是秦家的太子爺,可他們時家也不是什么小角色,哪怕他們這些年輕人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么小曖昧小情愫,但自己身為一個長輩,現在看見時念歌生病的情況下,也不能太放任。
秦司廷卻是仍站在原地,眼色很淡也很冷:“我只看她一眼,確定沒什么問題我就走。”
見秦司廷這看似漫不經心卻又帶著某種堅持的冷然的態度,泰叔又猶豫了下,想到剛才時念歌一直著急下車,又抬頭看窗外的舉動,或許是真的很喜歡這小子,或許只是想看一眼好放心而己,自己在中間阻攔著好像也的確不太好。
猶豫了下之后,泰叔說:“你等著。”
話落,泰叔轉頭去將后邊的車門拉開了一些,看著正靠在里邊,臉上因為高燒而越來越紅,靠在車門那里也沒什么動靜的時念歌:“念念。”
沒有回應。
“小姐?”
還是沒回應。
泰叔擔心她是因為燒的太嚴重而出什么事,趕緊放開了車門湊近去探了探她的額頭,這一探之下更是狠皺起了眉,回過身就見秦司廷已經走了過來:“燒的太嚴重了,叫了兩聲沒反映,得趕緊去醫院。”
秦司廷在車門外,微微向下探一探身就能看見靠坐在車里一動不動的時念歌,已經燒到脖子都有些泛紅了,的確是沒什么反映。
泰叔直接就要關上后車門,要趕緊開車去醫院。
秦司廷卻是在這一瞬間抬起手按在了車門上,阻止他關門的動作:“學校對面的醫院只是小型診所,發高燒有太多不明起因,小醫院別去,直接去市醫院發熱門診和急診。”
“啊?可市醫院離這里太遠,念念她在后面……”
“我開車,你在后面照顧她。”仍然是冷淡命令的語氣。
泰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一個四十來歲的大人,居然被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孩子的氣場給震住了,下意識的就將電子車匙給了他。
秦司廷接過車鑰匙,將黑色單肩包扔進車里,再以眼神示意泰叔上車坐到后邊去扶著時念歌,繞過車身打開駕駛位那一側的門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