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本書?”時念歌愣了下:“這本……醫學類的嗎?”
秦司廷點點頭,然后拿起了手邊的那杯果茶喝了一口,似乎對這個味道很滿意,也就又喝了一口。
見他喜歡喝,時念歌在心里就覺得明天就應該跟香姨說,讓她多做一些放在冰箱里,這樣以后秦司廷過來就可以還能喝到了。
他現在手上有傷,對她的包扎也很滿意,或許明天還會繼續來呢。
“書你要看的話就拿回去看吧,反正我也是在省圖書館借的,過兩天我們可以一起還回去。”她一邊這樣說,還一邊覺得自己這話不錯,還給了互相再次一起去圖書館的機會,在心里默默的夸自己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秦司廷看了眼面前的小機靈鬼兒,沒再說什么,他看起來似乎對時間的流逝沒什么太大的感覺,時念歌卻在每一次話題結束后都擔心他會馬上離開。
可是都這么晚了,她還能留多久呀?
“秦神,今天晚自習結束的有點早,我還有兩套卷子沒寫完,我給你抄寫的作業你也沒寫呢是吧?你看我學習成績這么差,正好現在也沒什么事,不然我們兩個一起寫作業吧?我不會的題,你還能教教我。”時念歌一臉的誠懇。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她是有點忐忑的,畢竟都這個時間了……
秦司廷看了眼時間,似乎最近每天都是九十點鐘才結束晚自習,他對兩個人這么晚在一起寫作業的事情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答:“可以,寫吧。”
時念歌從來沒有一次寫作業這么主動又這么開心過,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趕緊去把自己的包拿了過來。
這個小吧臺雖然不大,但是兩人互相坐在彼此的對面寫作業還是夠的,她是肯定不好意思喊他一起去書房的,本來現在就是深更半夜兩人單獨相處,在這里起碼還是客廳,對面還有落地窗,看起來還挺光明正大的。
要是一起進了書房,安靜的縮小了的空間,她就得心猿意馬到寫不進去作業了。
她又看了一眼他的手,把他的作業也一并從他包里拿了出來,放在他面前,然后給他遞了一個可以開始了的眼色。
秦司廷拿起筆,再又看她一眼。
平時兩個人是同桌,雖然坐的很近,但畢竟是側著坐在一起的,現在這樣面對著面,只要稍稍一臺上就能接觸到對方的視線,這種感覺真的是……太讓人激動又緊張了。
時念歌感受到他的視線,直接就低下了腦袋做出認真寫作業的樣子。
而且一想到他現在的作業里有一部分的題是她親手幫他抄的,就更感覺這種氣氛很奇妙也很親密了。
周遭太安靜,卷子上的題也實在是太難了,時念歌逐漸還是把心思放在了作業上,空氣里只能聽見兩人落筆寫字時偶爾的沙沙聲。
題難,作業多,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等寫到最后一張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題的時候,時念歌才抬起剛剛因為低著頭而有些酸痛的脖子,抬起眼才看見秦司廷早就已經寫完了,坐在對面一直沒說話,看樣子是在看她寫。
她瞬間臉上一熱:“你看我寫作業看了多久……”
“沒多久。”秦司廷淡道:“但也只是這么二十幾分鐘,就看出你解題的方式依然還是高二的模式,解題思維還是沒有變換過來。”
時念歌面對這位學霸的時候,對于自己的學渣屬性都習慣了,聽見他這么說,反倒是臉不紅氣不喘了起來:“那我答沒答對?”
“答案是對的。”
“那就行了唄,趙老師也說我的解題思路有點跟不上大家,但好在我用最簡單的方式最后也能答對,反正高考的時候主要還要看答案,那么多卷子,老師也不會一個題一個題的去檢查思路,思路再怎么嚴謹也不會加分。”她邊說邊低下頭繼續解最后一道題。
她的確是所有題都寫對了,只是速度很慢,等到寫完后,見秦司廷的目光仍然落在她的卷子上,很耐心的在看她寫。
時念歌頓時感覺心口都像是被潑來了酒液一樣,又熱又燙的,她捏了捏手中的筆,然后又將筆放了下:“好了,我寫完了。”
“嗯。”
她這才看了眼時間。
十點半了。
秦司廷居然在她家里,十點半還沒有走。
“都這么晚了啊……”她小聲嘀咕。
“嗯,作業也寫完了,果茶也喝了,手也包了。”秦司廷慢慢細數著她這一晚上想方設法讓他留下的理由:“我可以走了?”
時念歌看著他:“…………”
見她這一副憋著話想說但又不敢說的模樣,他到底也是沒給她開口留他在這里住一晚的機會,將那本德國醫生的書放進了包里,然后背上黑色單肩包就走。
時念歌心想她這里很大呀,上下兩層還有好幾間客房呢,他要是想避嫌的話,可以睡離她的房間遠一點的客房,現在都這么晚了,他再回去那得幾點了?
但秦司廷根本也沒給她這個開口的機會,就這么走了。
她趕緊從吧臺下來,快步跟了過去:“那個,秦神……”
秦司廷已經走到了門前,回眸看她一眼:“不早了,洗個澡早點睡。”
她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噎了回去,忽然就沒勇氣說了。
很想說,你就在這里睡一晚啊,明天我們一起去上學。
可話到了嘴邊,還是變成了:“嗯,好,那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手,等會兒回去洗澡的時候不要碰到水啊。”
“嗯。”他應了一聲,直接推門走了。
眼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別墅外面,時念歌直接就這么站在門前看著他的背影,抿了抿嘴,各種不舍。
秦司廷倒是沒有回頭,從驪水別墅的小路走出去到外面的話就是大路,很容易就能打得到車,她也不需要擔心他一個男生回家的問題,畢竟也不是讓人操心的女孩子。
可她關上門回頭看著空蕩蕩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客廳的時候,再看著吧臺的方向,就覺得心里堵的慌。
但是她又清楚,即使她真的開了口,秦司廷也不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