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的眼神有些詭異,溫馨下意識的摸摸臉,難道她臉上有什么臟東西?
瞧著溫馨傻傻的動作,四爺一下子笑出聲來。
活到這個年紀,忽然知道了情的滋味,四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以為自己對李氏算得上是愛,但是現在發現不是。
他對李氏只有寵。
愛是什么感覺?
大概就是行也相思,坐也相思。
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等滋味,到他這個年紀才初嘗,頗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這就是愛。
溫馨都被四爺溫柔的眼神給看的毛骨悚然了,四爺這是怎么了?
她忙站起身,道:“我去叫人打水進來洗漱。”
她感覺到自己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四爺今晚太奇怪了。
四爺不僅看她的眼神奇怪,晚上在帳子里更是溫柔極了,哪里像是以前那般狼吞虎咽。
溫馨一直到早上把四爺送走都沒能緩過神來,四爺瞧著也不像是傻了啊?
但是溫油的四爺,她喜歡!
四爺出了府心情也極好,半路上就遇到了田文鏡跟年羹堯二人。
瞧這架勢兩人是在路邊等著他,四爺揮揮手讓人過來,笑著說道:“抑光、亮工,你們在這里可是在等爺?”
年羹堯跟田文鏡對視一眼,這才上前回話,年羹堯道:“主子爺,我們的確是在等您。”
四爺點頭,“邊走邊說吧。”
四爺讓二人上了馬車,這才說道:“什么事情讓你們這么著急找爺?”
田文鏡是監生出身比不得年羹堯家世淵源進士出身,在四爺面前更加小心些,更何況這次追繳欠銀一事,四爺駁回了他的建議,田文鏡心里也有幾分忐忑。
年羹堯父兄頗為得力,在四爺面前不似田文鏡拘禁,此時笑著說道:“臣跟抑光兄幾次商議,還是覺得追繳欠銀一事不宜得罪朝中重臣,還請爺三思。”
四爺聽了年羹堯的話一點也不奇怪,笑著看了他一眼,道:“亮工啊,如今太子已經答應歸還欠銀,那些朝中重臣比得上太子之重?”
年羹堯一時語塞,旋即皺眉說道:“臣說句大不敬的話,將來爺仰仗這些老臣的地方頗多,何必這種時候得罪他們。皇上說追繳欠銀,并未說從哪里追起,爺此時對他們高抬貴手,豈不是就可以結個善緣?”
四爺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收了起來,又看向田文鏡,“抑光也是這般想的?”
田文鏡出身低微,最是審時度勢,看人神色,他不似年羹堯自大,已經察覺四爺不悅。
聽到四爺問他,定定神,這才說道:“微臣不敢擅專,一切聽四爺安排。”
年羹堯驚訝的看了田文鏡一眼,隨即有些不屑的撇撇嘴,面上難掩譏諷之意。
四爺頷首,就道:“魏東亭那里的欠銀先緩一緩,今日你去十爺府上走一趟。”
田文鏡頷首,“昨日臣已經給十爺府遞了帖子。”
四爺點頭,田文鏡做事素來妥帖,到底是不放心他的秉性,四爺又追加了一句,“老十的性子頗有些頑劣,你去他府上切不可言語沖撞,好言與他商議。太子都已決定還銀,你拿這個壓他,諒他也不敢折騰。”
這是先禮后兵,田文鏡明白。
“是。”田文鏡答應下來,十爺的性子如何他自然是清清楚楚,沒想到太子會這么快答應還銀,原想著若是十爺不肯還銀,他必然會激的他不得不還,十爺的性子他有的是手段讓他難堪。
他出身低微,比不得那些大族出身滿口仁義道德之輩,他做事素來只看結果。
溫馨大概也想不到,因為她的有意引導,太子的態度發生了轉變,就如同蝴蝶的翅膀,四爺態度堅定,讓田文靜的心態也跟著發生了變化,不再那么極端。
“魏東亭那里亮工你去走一趟。”四爺看著年羹堯說道。
魏東亭做了皇上一輩子的侍衛,忠心耿耿,立下不少的汗馬功勞。
四爺并不想讓這位老臣失了顏面,年羹堯去剛剛好。
“是。”年羹堯答應下來,心里卻有些不服氣。
田文鏡就能去十爺府上,到他這里只能去一個侍衛府上?
田文鏡似是沒看到年羹堯的不滿,又跟四爺回報追繳欠銀的力度,分門別類的說得清清楚楚。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四爺跟年羹堯還有田文鏡分開,徑直往宮里走去。
等四爺一走,年羹堯看著田文鏡冷笑一聲,“抑光之前不是還跟我說得好好的,怎么在四爺面前就變了樣?”
田文鏡挺直身板,看著年羹堯倆臉上帶著笑,“年大人這話說的,下官只是奉命行事,自然是四爺怎么說微臣怎么做。”
“你這小人,難道就不為四爺以后想想,得罪那么多人好嗎?”年羹堯咬著牙說道。
田文鏡垂眸,“四爺都不在乎,哪里輪得到下官擔憂。”
年羹堯氣的拂袖而去。
田文鏡看著他的背影沉思良久,這是個好機會,他也想在四爺面前露臉,但是……
四爺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他能怎么辦?
年羹堯不過是仗著其父兄在皇上面前有些體面,就想著一步登天,進士出身又如何?領了步軍統領衙門的差事又如何?
牛不喝水還能強按頭?
四爺……
人人都說四爺行事狠厲,不留情面,可他看來四爺明明不是如此。
兩人不歡而散,田文鏡跟年羹堯不是一路人,也不糾結,而是直接離開繼續追銀一事。
這邊四爺進宮求見皇上,在偏殿里候著,遇上了直郡王正在跟三爺吵吵,瞧著四爺進來,兩人不約而同的閉了嘴。
這二人也有欠銀,數額不是很大,但是被弟弟要賬總不是光彩的事情。
尤其是三爺,見到四爺也沒個好臉子,原想著有太子在前頭頂著,太子不還,老四還敢跟他要債?
結果,不知道老四跟太子說了什么,太子居然干脆的還銀了!
他還能怎么辦?
三爺氣呼呼的,也不搭理四爺,坐在那里雙眼盯著承塵。
直郡王更是眼尾都沒給四爺一個,氣勢全開的坐在那里,好似四爺欠了他的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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