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姐姐說的是,咱們不過是內宅女子,外頭的事情與咱們何干?”武格格笑瞇瞇的看著院子里的四阿哥跟五阿哥說道。
溫馨強壓住自己的情緒,穩穩地坐住跟二人聊天。
議政大臣朝會,耿格格跟武格格不太明白分量也是有的。
可是她知道啊。
這些日子京城風云變化,皇上廢太子之后,直郡王認為皇上尊崇漢學,立嫡不成,必然會立長,于是積極的暗中活動,沒少聯絡朝中大臣。
四爺上回回來雖然沒有多說,但是溫馨也能從三言兩語中推斷出來,畢竟歷史她還是知道些的。
從耿格格那里回來,溫馨酌量著給溫家寫信,寫到一半又撕毀了。
算了,以溫二叔現在的官職,也摻和不到這樣的事情里去,主要是沒資格。
官職小,也有小的好處。
只是溫馨這里沒想到,下午的時候溫二太太遞了帖子進來。
這還是這么久以來,溫二太太頭一回遞帖子進府,溫馨思量一下,還是讓人帶了進來。
溫二太太進了四爺府的大門,跟著引路的人往前走,瞧著府中的氣派跟精致,心里暗暗咋舌,也不敢東張西望,很是規矩。
聽竹閣里雖然地界不是很大,但是收拾的很是精致,門口守著兩個粗壯的婆子,見到她來,還笑盈盈的給她行禮。
溫二太太提著一顆心,正有些不安的時候,云玲迎了出來。
“二太太安好,奴婢是側福晉跟前的丫頭,側福晉特意命奴才來接您。”
溫二太太瞧著云玲的衣裳裝扮,就知道她必然是有體面的奴才,也不敢大意,笑著說道:“怎么好勞煩你來一趟。”
“這都是奴才應該做的,二太太請跟奴婢來。”云玲笑著在前引路。
一路走過來,溫二太太看著周遭來往的奴才個個規矩有禮,想著不愧是皇子府,就是氣派。
門口云秀早就在等著了,瞧著云玲把人引來,伸起簾子,笑著說道:“側福晉等著二太太呢,快進去吧。”
溫二太太瞧著云秀也是笑容滿面,心里越發的放心些,點點頭,“有勞。”
云秀抿著唇笑,“都是奴才應該的。”
溫二太太進了門,轉過一架四季風景的紫檀屏風,就看到了溫家的姑奶奶挺著肚子坐在臨窗的暖炕上。
“見過側福晉。”溫二太太忙上前行禮。
“二嬸嬸快起來,云玲快扶起來。”溫馨自己不方便,不好過去扶人。
云玲一個箭步過去,托起了溫二太太,笑著說道:“側福晉聽說家里來人可高興著呢,二太太千萬別這么多禮,豈不是上了側福晉的心,您快坐。”
溫二太太懸著的一顆心放下,溫馨待她這么知禮,來之前的忐忑少了些。
云秀端了茶上來,雨前的龍井。
溫馨先問了家里人老太太好不好,二叔好不好,在外做官的堂兄有沒有寫信回來,溫怡怎么樣。
溫二太太一一答了,“老太太好著呢,特意跟我說讓你別擔心。你二叔在衙門里清凈的很,一向也安好,你哥哥外放,很少寫信回來,回回都說好。你妹妹也好,夫家待她也尊重,進了門就跟著婆婆學管家,都是托了你的福。”
溫馨剛進四爺府的時候只是格格,那兩年跟家里也沒多少聯絡。
溫怡議親出嫁的時候,家里人沒給她送信,那時候怕她在府里為難,反正送了信溫馨也不能出來,憑添傷心罷了。
倒是溫怡是個有福氣的,嫁過去沒多久,堂姐就當了側福晉,在婆家就受看重了。
溫馨聽著也開心,她對這個二嬸嬸的記憶都是原主腦子里的那點,這么幾年過去了,說實話,真是沒記住多少。
瞧著她說話周到,態度親切,溫馨心里也松口氣,就怕遇上渣親戚,像烏拉那拉家真是要愁死人。
仍也不能扔,管又不能管。
況且,溫馨隨著孩子越來越多,以后跟娘家的關系只能是越來越近。
家里人都是清楚明白的,自然是最好的。
“這是怡妹妹自己的福氣,倒是有些可惜她出嫁的時候我沒能見她一面。”
“這怎么能怪你,是家里沒跟你說。只想著怕給你添麻煩,反正怡兒嫁在京里,以后總有機會再見的。”溫二太太笑道。
“這倒是,等怡妹妹那邊有了好消息,我可是要給她賀賀的。”
溫二太太聽著眉眼都笑開了,這話的意思就是,側福晉以后不會對這個妹妹不管不問,那女兒以后的日子也差不了。
“二嬸嬸今日來,可是家里還有別的事情?”溫馨主動開口問道。
這才想起正事兒,溫二太太有些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想起丈夫跟婆婆的話,這才說道:“也沒多大的事兒,就是吧這幾日咱們家的客人多了很多。你二叔官小人微,又不能拒之門外,所以……”
溫馨就明白了,這些人是打聽消息到溫家去了。
心里嘆口氣,溫馨原還想著二叔官職小,哪想到這些人這也不放過,“倒是我讓二叔受累了。”
“側福晉千萬別這樣說,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受累不受累的。就是你知道你二叔是個實誠的性子,又不會撒個謊,別人問個話也不知道怎么回。老太太也是沒法子,這才想著進來求句話。”溫二太太想起丈夫的性子也是有些無力。
溫二叔的性子,溫馨想想就笑了,“二叔為人坦誠,做事真切,這是好事兒。二嬸,朝中的事情四爺回來是不說的,外頭的事兒我也不打聽,再有人去問,你讓二叔實話實說不知道就是。”
溫二太太愣了一下,“這樣說沒關系嗎?”
“二叔不善撒謊,你讓他騙人他也不成,再說我這里的確是什么都不知道,主子爺的事情不是誰都能置喙的。”
溫二太太神色一凜,忙道:“是,是這個理兒。哪有管爺們外頭的事兒的?我回去就跟你二叔說。就是天天有人上門,著實有些令人扛不住。”
溫馨倒沒想到這么嚴重,按說不應該啊,難道這里頭還有別的緣故,就問道:“去的人都問些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