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屋子里瞬間安靜下來,就連李氏都驚愕的看著溫馨。
溫氏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了,這人最討厭,不管什么時候都是維持著表面的禮貌,不輕易被人捉到把柄,可現在呢?
李氏難得有了幾分興奮之情,就因為看到了溫氏變臉。
她就說嘛,這世上哪有真的能一直偽裝下去的人。
溫馨瞧著福晉變色的臉,又慢慢地坐了回去,帶著淺淺的笑容,清水般的眸子微微一瞥,似是在挑釁福晉的威嚴。
福晉捏著帕子的手一緊,她是真沒想到溫氏居然敢這樣說話,她還以為頂多像以前一樣,假惺惺的就過去了。
“溫氏,身為四爺的嫡妻,為主子爺安排人服侍是我分內之事,你此言是犯上。”
“福晉用犯上二字實在是太嚴重了,便是在主子爺面前,大約也沒人敢輕易用這兩個字。看來做了王妃到底是不一樣了,就是不知道若是圣上聽聞這二字會有何感想。”
“你……”
“我勸福晉還是清醒些,幸好今日屋子里沒有旁人在,這要是傳出去,難免會給主子爺惹麻煩。王妃這是怕外面的人生怕尋不到主子爺的短處嗎?”
福晉只覺得心口氣的一顫一顫的,看著溫馨的神色陰厲中帶著幾分厭惡。
看著福晉這樣子,溫馨倒覺得有些沒意思,又看著在一旁看熱鬧的李氏,重新站起身來,輕輕說道:“當年我初進府對福晉也是抱著尊敬感恩之心,可這些年一步一步走下來,福晉待我的‘好’我真是無法忘記。”
所有有些漂亮的場面話就不要說了,有什么用呢?
“福晉若是覺得能把我從主子爺身邊拉下來,盡管去做就是。只是今日的我,也不再是當初的我。”說著溫馨看著福晉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如今我有二子傍身,身為側妃,又有盛寵,福晉要與我斗,只管來就是。什么郭格格張格格,我還真沒放在眼里。”
福晉氣的渾身發抖,但是溫馨所言都是實話,如今她要身份有身份,要兒子有兒子,還有四爺的恩寵,相比之下,她這個福晉都弱勢多了。
若不是因為如此,她又怎么會針對她?
李氏聽著這話也沉默了,雖然知道溫氏的性子不是瞧起來那么溫柔,但是……但是這樣囂張,是她頭一回見。
若是主子爺看到了,不知道還會不會覺得溫氏好?
“聽竹閣里瑣事多,我就不擾了福晉。”溫馨似笑非笑的看著福晉,臨走前又加了一句,“我想福晉一定會很好奇一件事情,尹侍妾怎么就這么巧意外身故了呢?”
福晉的臉色在這一刻終于要板不住了,死死地瞪著溫馨。
溫馨輕笑一聲,又看著想要看熱鬧的李氏,毫不猶豫的把她拖下水,想要看熱鬧,也得看在什么地方,“李姐姐想來感觸更深,若不是她你也不用養病了,是不是?”
李氏:……
她就是想看個熱鬧,怎么就這么難呢?
看著二人變色的臉,溫馨笑的更歡暢了,“俗務纏身,先告辭一步。”
溫馨轉身離開,沒再去看福晉的臉。
等溫馨一走,李氏就坐不住了,尹侍妾的事情她是一個字都不想提起來。
又想起這個人是福晉的人,自己被尹侍妾算計,還不是福晉的手筆,想到這里李氏的臉色更難看,站起身對著福晉說道:“說起來我還要謝謝福晉,若不是你,我也沒有養病的好日子,這個恩情我記下了。”
福晉瞧著李氏扭腰擺臀的走了,氣的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這一個個的何止是膽大包天,簡直是……
尹氏的事情,福晉原想著李氏跟溫氏都沒提起的意思,是她們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溫氏這意思,明顯是知道了些什么,那么是不是主子爺也察覺到了什么?
福晉心神疲憊的坐在那里,慢慢的閉上眼睛。
溫馨回了聽竹閣心情還有些不好,她本想著只要福晉不招惹她,就能維持表面的平靜,大家和平相處的過日子。
顯然福晉是不這樣想的,既然這樣,她有什么好客氣的?
孩子不在府里,她出門也不用擔心福晉下黑手。
莊子上有四爺的護衛,又有耿格格悉心照料,福晉的手且伸不到哪里去,溫馨自然就有底氣掀了福晉的底。
還真以為她是好捏的。
溫馨這一口悶氣還沒散出去,半下午的時候就得了消息,年格格跟郭格格起了沖突,二人在小花園里扭打起來,一個不小心雙雙落了水。
年氏跟人動手?
想想那一朵小白花的品格,簡直是令人不敢相信。
鈕祜祿氏厲害啊,能讓年氏破了功跟人動了手,這是……得下了多大的手,才能促成此事啊。
雖然知道鈕祜祿氏不是個善茬,但是能做到這樣,還是讓人吃驚。
到底是做到太后的人。
事情一出,滿腹嘩然。
福晉本就因為溫馨正在惱火,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情,簡直是現成的撒火神器。
這個時候落個水不算什么,畢竟天暖和,撈上來處理得當不會有大礙。
但是令人想不到的是,當天晚上年格格就高燒不退,院子里點了一晚上的燈。
到底是年家的人,福晉再不滿想想年家,還是咬著牙去了年格格那里坐鎮。
消息送到聽竹閣的時候是半夜,溫馨跟四爺已經睡了,蘇培盛在外頭回話,驚醒了二人。
聽了蘇培盛的話,四爺的臉色很難看,先按住了要起身的溫馨,“你歇著,我去看看。”
溫馨卻抓住四爺的手,“有福晉在,您去也幫不上忙,明兒個還要早進宮,我去看看吧。”
知道溫馨素不喜年氏,四爺猶豫一下,就聽著溫馨說道:“三更半夜的你去我可不高興。”
四爺:……
溫馨利落的起身穿上衣裳,把頭發隨手綰了一個纂兒,用金釵簪上,回頭在四爺唇上輕啄一下,“爺安心休息,我去看年格格,你放心就是。”
四爺看著溫馨哭笑不得,等人走了,把蘇培盛叫進來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忽然病了,還挺嚴重,必然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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