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來神色一凜,一時間倒是沒想到這個,主要是奴才走的路那都是小路,不好走,一般主子誰會想著去走那里。
但是主子這樣一說也不是沒可能,就立刻去了。
趙寶來一走,云玲端了茶進來,瞧著主子靠在軟枕上出神,低聲說道:“主子,您說鈕祜祿格格這是要做什么?”
一個小格格來到行宮里不說是謹言慎行,至少也得規規矩矩,這才來了就這么能折騰,想想真是愁人。
溫馨冷笑一聲,“不管她想要做什么,也得看能不能做得成。”
鈕祜祿氏占了重生的便利,頂多是圖謀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利用她前世對行宮的熟悉給自己挖陷阱。
第二件事,那就是想要給她自己謀方便,比如半路偶遇什么的。
可是鈕祜祿氏也不想想,她對行宮的熟悉那是要等到乾隆登基之后,現在還是康熙朝,中間還隔著雍正朝呢。
整個人只怕是只想到了便利,沒想到時間差吧?
行宮現在還沒修建到乾隆那時的規模,行宮里的奴才也還不是乾隆朝時伺候的那一撥,所以鈕祜祿氏的圖謀多半要完蛋!
這個人不長個腦子嗎?
溫馨現在冷靜下來了,自己前后這么一想,忽然有點想要笑了。
要是鈕祜祿氏跟年氏一樣,在四爺身邊早就得寵,能跟著四爺來行宮常駐,指不定就能真的謀劃成功。
可偏偏鈕祜祿氏在四爺那時不得寵啊,就是命好生了個兒子繼了位。
如此一來,鈕祜祿氏就沒了這個時間段的優勢,她現在在行宮里撲騰,能撲騰出什么水花來?
讓現實教她做人吧,不是重生一回,就能事事隨心愿,她一個穿越的還夾著尾巴做人呢。
也是她之前一時心急糊涂了,沒能想到這些,現在靜下心來是一點也不著急了。
她不用出手,鈕祜祿氏自己都能碰個滿臉血。
溫馨想的沒錯,這會兒鈕祜祿氏正在懷疑人生呢。
把身邊的人打發下去,說是自己要休息一會兒不讓打擾,可是滿腦子里都是打擊過后的頹喪。
這不是后來她坐上太后的時期,這里沒有她記憶中熟悉的管事,也沒有她記憶中修建起來的宮殿。
現在是康熙朝,熱河行宮才修建幾年,很多地方還沒完善……
來之前她滿懷信心,但是才來第二天,出門一趟,她就倍受打擊。
她忘了,前世她沒有跟著來過行宮。
所以現在這個時候的行宮她是完全陌生的,腦子里沒有絲毫的印象。
現在的行宮跟以后比起來實在是太簡陋了,她以前在府邸里想好的謀劃……還沒開始實施,就煙消云散了。
鈕祜祿氏再一次感覺到了迷茫,她重生到底是干什么的?
讓她重活一輩子,難道是要看別人繼續風光,而她反而越活越落魄了嗎?
沒有弘歷……沒有恩寵……
她現在還不如上輩子。
她現在恨不能懷疑,她腦子里想的上輩子,是不是自己杜撰出來的,不然差別怎么這么大呢?
想起田側妃宴會上大家對溫側妃眾星捧月般的樣子,又想起四爺特意在外等她回來的身影,還有兩人私下里相處時的情景……
鈕祜祿氏只覺得心口沉甸甸的壓的她幾乎喘不上氣來。
變了,什么都變了,那她怎么辦?
所有的優勢全都成了笑話,這虧的別人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她這張臉哪里還有地方擱?
一二十年的時間差……
她到底是怎么忽略的!
是,她滿心只想著弘歷,想著這次是個機會不能錯過,滿心算計著怎么跟著出京。
她忘了時間不對。
這不是她做太后時的行宮,不是她一言堂的地界。
這座行宮里的所有人,都要看著上頭那位的臉色過日子,就連現在的四爺都還夾著尾巴呢。
是她想岔了……
鈕祜祿氏面滿蒼白的望著承塵,面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剎那間頗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夢想中的揮斥方遒,揚眉吐氣全都沒了。
屋子外頭明芝跟采蘋抱著針線正在穿針引線,二人低聲說著悄悄話,院子里靜悄悄的。
“我瞧著格格不太對勁,你跟著格格出去的時候遇上什么事兒了?”采蘋咬斷線頭看著明芝說道。
明芝皺眉說道:“就是出去轉了轉,回來后格格的臉色就不太好看。”
采蘋顯然不信,“若是沒事,格格的臉色怎么會這么難看,我瞧著不對勁。”
“我還騙你不成,是真的沒遇上什么事兒。我們就是真的在園子里走了走,不過格格走得快,像是對路很熟悉的樣子,也是奇怪。”明芝皺眉說道。
“我這心里總不踏實,這次隨著主子爺出來,你也看到了主子爺眼里哪有其他人,一雙眼睛全在溫側妃身上了。我就怕格格想不明白,這要是……我可不想被攆出去,還想著好好當差到年紀就放出去嫁人呢。”
采蘋嘆口氣,她們是后來從內務府分來到格格身邊的,后來也打聽到格格身邊的奴才是犯了錯被打發了。
她只想好好當差,可不想被攆出去丟人。
明芝也不想啊,想起格格的反常心里也沒底,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捧著針線靜靜發呆。
溫馨這邊想的沒錯,趙寶來果然找到一條奴才們走的近路,是不太好走,是個匝道,從那里過來要省些時間。
溫馨得了這個就覺得對上了,看著趙寶來說道:“這些日子你費些心盯著鈕祜祿格格那邊,不要驚動她,看看她要做什么。”
“是,奴才記住了。”趙寶來簡直是興奮得不行啊,最近沒事干,鈕祜祿格格這不撞上來,打發時間唄。
“主子。”馮嬤嬤快步走進來,臉色不太好看,“奴才打聽到消息,說是隨御駕出來的主子娘娘,把太子身邊的妾室叫去訓斥了一頓。”
溫馨:……
一臉懵逼的看著馮嬤嬤,以為自己聽岔了,“后宮跟來的是哪位主子?”
“是個嬪位的主子,姓陳。”馮嬤嬤道。
嬪位的確是能做一宮之主了,但是訓斥太子身邊的人,這……誰給她的膽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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