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就像是一塊巨石扔入水中,打破了京城的平靜。
四爺跟溫馨還沒過幾日悠閑日子,又一下子忙碌起來。
溫馨不太記得這件事情,事發之后,努力回想也沒想起歷史上這事兒最后如何了。
不過,從四爺嚴峻的目光來看,這件事只怕是牽連不少,而且聽他的話意竟隱隱跟八爺還有關系。
溫馨乍然記起一事,她記得八爺后來被停了爵俸,難道是這件事情有關系?
這人可真是陰魂不散,哪里有事哪里有他。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廢太子還要折騰著東山再起,溫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倒是四爺回來后跟溫馨提了一句,大概太子也是為了兒子們,他已經倒了,但是希望孩子們還能有前程。
可是太子這腦回路溫馨也不懂,要是真的為了兒子們,難道不應該是攻略康熙最有效,你還想染指軍權,這不是自取死亡嗎?
溫馨不懂,不代表四爺不懂。
隨著皇上身體越發的衰弱,現在政事上也是一言堂,如今朝堂上沒有哪個敢對皇上的旨意有任何的不滿,人人縮起脖子做人。
太子的事情還有余波,康師傅卻下令修建小湯山行宮。
溫馨隱隱嗅到了粉飾太平轉移眾人視線的味道,果然修建小湯山行宮一事一出,京里又熱鬧起來,好像之前普奇一事沒有發生一樣。
隆科多前來找四爺的頻率越來越高,四爺待在書房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溫馨心中的不安更甚。
這一年的冬天過得極為的緊張,就連宵禁都比以前以前些許。
剛翻過年,還沒喘口氣,就得了八爺觸怒圣顏被停了爵俸的消息。
這懸在頭頂上的另一塊大石終于落了地,溫馨的心口跟著平和了幾分。
這應該就是太子事件的后續了,只是肯定不能再牽扯上廢太子,而且康師傅留到翻過年才以這樣的借口處置八爺,看來在普奇的事情上,八爺的確是伸手了。
四爺這幾日心情不錯,小湯山行宮那邊修建的熱火朝天,他就對溫馨說道:“等天暖和些,咱們去莊子上住些日子。”
已經很久沒去過莊子上了,溫馨自然也想念莊子上輕松的氣氛,就一口答應下來,笑著問道:“都帶誰去?”
聽著這隱隱含著醋意的話,四爺哂笑的看著溫馨,這么多年了,都老夫老妻了,這醋瓶子還是說倒就倒。
“不帶別人,就咱們一家去。”
咱們一家,溫馨喜歡這幾個字,斜睨了四爺一眼,這才開口,“三阿哥四阿哥都要帶上,十四爺跟十三爺都不在京,是不是把他們的孩子也接過來玩幾日。”
要是只有她跟著四爺太顯眼了,但是帶上一群孩子就好看多了。
說著又頓了頓,“二阿哥這才成親沒多久,要不要帶著他們去?”
四爺搖搖頭,“不用。”
老子去莊子上逍遙還要帶著兒子兒媳,這成什么話。
翻過年大格格跟福奕回來過年禮,出了上元節,四爺就把福奕打發四川去了。
姻親故舊年節里見一見,溫馨也得了不少的消息,比如侯林在四川干得不錯,侯夫人見到她比以前更加的恭敬。
四爺先給十三爺是四爺府上送了信,讓他們把孩子送到皇莊上去,然后又把弘時、弘晝、弘沛跟弘沴也送了去,等孩子們都到了莊子上撒歡,四爺這才讓府里知道他要帶著溫側妃去莊子上小住。
府里被這個消息驚了一下,之前送幾個阿哥去莊子上的時候,大家心里隱隱就猜測著四爺要去,但是沒想到四爺依舊只帶溫側妃。
小李氏也得了消息,知道溫側妃得寵,但是她有些意外的是二阿哥竟然不跟著去,心里一時間就有些不安起來。
其他的阿哥們都能去,為什么偏偏留下二阿哥?
“問清楚了嗎?”小李氏看著自己貼身的丫頭繡云進來,就忙開口問道。
“主子,問清楚了,主子爺跟溫側妃后日出發。”
“后日?”
小李氏捏緊了帕子,后日就要走了,二阿哥這里還沒動靜,不能去肯定是板上釘釘的了。
她想了想就道:“給我更衣,我去給額娘請安。”
繡云忙道:“主子,您可千萬不要沖動,主子爺的決定誰也不敢說什么。”
“我知道。”小李氏站起身來,態度卻十分堅決,“二阿哥是個好脾氣的人,肯定不會問,但是我作為他的妻子,總是要替他問一句的。”
小李氏不敢去問福晉跟溫側妃,只能去李側妃那邊敲邊鼓。
她這個婆婆愛擺架子最好糊弄,想要打聽什么最容易不過了。只要在她跟前伏低做小哄得她開心,其他的事情倒是都好說。
小李氏換了身衣裳,就匆匆往東院去了。
東院里李氏也正有些氣堵,這回四爺不帶著二阿哥讓她也覺得很是意外,偏偏她現在還不敢去四爺面前問個清楚。
正在東院里發脾氣,就聽說小李氏到了,李氏皺皺眉頭,還是讓人把她請了進來。
“兒媳給額娘請安,昨兒個聽說額娘有些不舒爽,沒什么胃口,今日我特意讓廚房做了糖蒸酥酪,您嘗嘗合不合胃口。”小李氏親開食盒,將五彩纏枝紋的燉盅拿出來,用銀勺盛了一小碗放在李氏跟前。
淡淡的香氣在鼻端蔓延開來,饒是李氏之前板著臉,這會兒也擺不起來了,對著小李氏說道:“哪里用你做這個,坐吧。”
“二阿哥時刻叮囑兒媳好好孝敬額娘,兒媳可不敢懈怠。額娘胃口不好,兒媳別的做不了,一碗點心還是能用心的。”
一旁的喬嬤嬤看了少夫人一眼,又慢慢地垂下頭去,令人看不清楚她的面容。
李氏很賞臉的吃了兩口,這才放下碗盞,就對著小李氏說道:“味道不錯,弘昀身體可還好?”
小李氏對答一番,這才慢慢的把話題引到了皇莊上去,面上帶著幾分不安,捏著帕子說道:“滿府的阿哥都要去,只留下夫君,兒媳心里實在是不安,生怕是不是夫君惹了王爺不悅。心中萬分惶恐沒個主張,這才來找額娘討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