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丫頭一個月不見,竟然成長的這么快了。
見她幾乎都快站不穩,蘇老太爺左右看了看,吩咐梧桐把人攙到偏廳去。
等兩人都坐下,梧桐退下后,蘇懷寧才道,“祖父,我記得在一本史記上看到過,朝廷請用百姓做工付銀子,都會有收條和要領用銀子的人簽字畫押,父親負責修明陽山的路,付銀子給對方,應該也有收條和畫押簽字的文書吧?”
“有,不過,在案子出來后,那些文書都被衙門調走了,而且,文書上的簽字畫押也不一定就會有成效,若是下面的人出來指證那是被你父親逼著簽字畫押的,那張文書不但不會變成有利證據,反而還會變成指證你父親罪責的關鍵證據。”
蘇懷寧似乎早就料到老爺子會如此說,她勾唇一笑,道,“祖父,我自信父親不是一個會為了區區數千兩銀子就犯錯的人,既然父親沒有犯錯,而民工又確實沒有領到足夠的工錢和撫恤金,那么,事情就一定出在這中間關鍵之處。”
“祖父,你想啊,那些民工又不是直接從父親的手里領走銀子的,工錢和撫恤金都是他們的工頭從父親的手上領走的,如果那工頭自己私吞了一部分銀子,沒有下發的話呢?”
蘇懷寧說的頭頭是道,字理清楚,不過,老爺子卻皺眉道,“你所說的事,我和你大伯昨日就想到了,昨日派人去調查過工頭,并沒有調查到有用的線索,工頭家里也沒那筆銀子,最重要的是,知府拿到了工頭的證詞,指證你父親當初沒有給那么多銀子給他,就逼著他先簽字畫押了,而后,他多次找你父親問銀子,你父親卻躲著不見他。”
就是因為見到了那一封證詞,他才會對小兒子的信心大失所望。
“如果那工頭說謊呢?”蘇懷寧冷靜的道。
老爺子臉色大變,蹭的站起身,“怎么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蘇懷寧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何況是數千兩銀子,工頭若是一個聰明人,吞下這筆銀子后,就不會將這筆銀子用在明處,白白招人懷疑。”
老爺子如醍醐灌頂,心里震動,轉身就要往外走,“祖父這就派人去查。”
如果真是被那工頭給私吞了銀子,那么,就算銀子藏的再隱秘,總是會有一絲痕跡留下來,只要仔細去查,總能查到什么。
“祖父。”蘇懷寧站起身,“祖父,既然那工頭都去衙門做了證詞,那么他肯定早就有了防備之心,祖父要查他,只怕也不易入手,不如不要大張旗鼓興師動眾,只派人暗中跟著他,只要他私吞下這筆銀子,相信他早晚都會露出馬腳,還有,以前我曾無意中聽爹念叨過,那工頭似乎迷上了一個花妓。”
這話,她并無誆老爺子,蘇邦德確實曾跟身邊長隨念叨過這事,只是,她是擁有前世的記憶才會知道這事,并不是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