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蘇懷寧拿出一根銀簪,在梧桐的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
“姑娘,真的能成么?”梧桐第一次接到這樣的任務,滿臉忐忑不安。
“去吧,不過一個灑掃丫頭,且我們又不是讓她做喪天害理之事,不過是見到老太爺回來了,讓她來告訴你一聲。”
把銀簪子塞入梧桐手上,“有錢能使鬼推磨,連鬼都買的通,何況是人,你就大膽的去,不過,別讓人看見了。”
似乎是抱著壯士斷腕之心,梧桐把銀簪子揣入懷中后,鄭重而認真的點頭,“姑娘,你放心,梧桐一定辦好。”
梧桐出去了,半個時辰后,梧桐才回來,小臉上滿是笑意,“姑娘,接了,她接了,她答應了。”
“嗯,做的好。”蘇懷寧笑道,就把桌上那碟點心,賞給了她吃,梧桐感動的捧著碟子,咯咯直樂。
水兒走進來,望了一眼梧桐懷里,臉蛋就拉長了,“姑娘,我們就那一碟點心了,你賞給了梧桐吃,這萬一要是來個人,姑娘要拿什么招待?”
蘇懷寧抬眼,平靜無波如古井一般幽然的眸子,就射向了她,清冷的聲音道,“這個月的月例銀子不是還沒花么。”
水兒臉色大變,聲音變的尖銳,像尖尖的寶石刮在琉璃瓦上面的聲音,“什么銀子,姑娘,銀子不是沒了嗎,上個月,我們還欠賬上十幾兩銀子呢,這個月的月例根本就沒發下來。”
“咦,我每個月從未買過任何東西,屋子里也從未添置過任何東西,更是沒有打破過任何擺件,為何我的月例卻攢不下來,水兒,你是負責管帳的,你告訴我,我的銀子用去了哪里,是怎么花掉了。”
蘇懷寧一臉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水兒卻臉色難看,從不過問賬本的姑娘,突然間過問起賬本來了,這讓她陡然升起了警惕之心。
她道,“姑娘的月例銀子,不都賠給了帳房么?”
“為什么要賠給帳房?”蘇懷寧一臉不解,“我又不欠帳房的銀子。”
“怎么不欠,姑娘,你上個月打破了一只琉璃八仙過海花瓶,上上個月,還弄破了一只黃蒂青花花卉盤,這些都是公中財物,姑娘打破了就要賠銀子,這是府里規矩。”水兒說的義正言辭,理直氣壯。
蘇懷寧一點兒也沒生氣,只是,盯著她的眼神卻越來越冷,那絲毫沒有一點兒波紋的眼神,盯的她背后冒出了一股寒氣。
就在水兒想要找借口溜出房時,蘇懷寧開口了,“你說的那些擺件,不是都讓高嬤嬤借去了么,怎么變成我打破的?”
水兒臉色大變,失聲尖叫,“姑娘,你可萬萬不能胡言亂語,高嬤嬤什么時候來借過東西,她……”
突然,那股寒氣直沖到胸口,她害怕眼珠子一縮,滿臉驚恐,再也不敢說什么了。
那些擺件,她當然知道不是蘇懷寧打破的,全都是高嬤嬤來借走的,借了就不還,被高嬤嬤偷偷帶出去當了。
當然,那銀子也有她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