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懷寧道,“這丹藥,也只是能保老祖宗的身體一年內不會腐爛……”卻救不回老祖宗的命。
但僅如此,秦家上上下下,也都十分感激蘇懷寧。
能保老祖宗的尸體在停棺之日不腐爛,不變色,這就是對秦家的大恩大德,而秦家欠蘇懷寧的,又何止這一件事。
蘇懷寧一家人,在秦家祭拜了兩個老祖宗后,就回了段家,探望段武峰。
段武峰今年已七十有余,但人一點兒也不顯老,保養的很好,七十歲的人,看著就像五十歲的人,頭發都沒白一根,身體十分健康。
比他小三十來歲的司馬玉蘭,眼角比幾年則前多了幾條皺痕,兩鬢也長了幾根白發,臉上還多了一絲愁容。
司馬玉蘭說,“還不都是愁棉兒那丫頭的婚事給愁的,都十七歲的丫頭了,偏偏婚事上艱難,定了兩個,都退了……”
退了兩門親事,誰還敢上段家來提親啊。
段家門檻再高,再多人巴結,可也架不住棉兒退了兩門親事的名聲。
司馬玉蘭為段武峰生的一雙兒女,兒子二十歲,在兩年前就已成家立業,分家另過,娶的媳婦也有了身孕,再過兩個月,就要生了。
女兒棉兒十七歲,自打她十三歲后,司馬玉蘭就在為女兒相看婆家,可數年過去了,棉兒的婚事一直磕磕絆絆沒能成,讓一向萬事不愁的司馬玉蘭,這一次可愁壞了。
司馬玉蘭唉聲嘆氣說,“先頭定了一個,是朝廷二品梁大將軍家的二小子,梁大將軍出身段家軍,和你大哥都認識,還是你爹一手提拔起來的,兩家算是世家,都知根知底,兩相交好,可誰知,那梁家二小子是個沒福分的,定親才半年,他出去騎馬,摔了一跤,竟然摔成了癱瘓,得躺在床上一輩子……”
司馬玉蘭一邊抹眼淚,一邊道,“梁家二小子毀了,梁大將軍不想再毀了棉兒一輩子,就主動上門來退了這門親事,你爹知道,這親事若退了,那就是我們段家欠了梁家的,可是,不退,我和你爹又舍不得棉兒下半輩子去和個癱瘓在床的男人過一輩子,那跟守一輩子的活寡,有何區別?棉兒還小,她還這么年輕,這就剜了我的心,還要疼呢。”
然后,又說起了第二次定親的事。
“這門親事,是她剛芨笄那年定的,是我娘家排行第三的侄兒,原本,我嫂子和我提起這門親事時,我就不答應,可我嫂子在我面前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說是我侄兒見過棉兒一面后,就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大圈,還說得了相思病……縱然這樣,我也沒答應,嫂子她就罵我,說我忘恩負義,把司馬家的養育之恩都忘了……雖然,司馬家在我后來歸娘家那幾年,確實苛待了我,可我在娘家做姑娘時,娘家人卻從未虧待過我,這個恩,我得念著。”
就是她如今的好日子,也是司馬家用了一個人情,才和皇后換來了她能嫁入段家的機會。
這恩情,她不能不念著,更不能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