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問一句,蘇懷寧就回答一句,老老實實的,不敢胡編亂造,因為,蘇懷寧知道,就算她不說,過后,太子也一定會跟太醫打聽祖母和大伯母的病情。
太子皺眉道,“罕見的病?什么癥狀?”
蘇懷寧低著頭,聲音低低的,“全身發癢,就是癢的難受,是那種從骨子里發作的癢。”
她自然不會傻的承認,老太太和大太太不是病,而是中了一種已經絕傳的香粉,還是她下的手。
當然,她不會要了她們的命,她之所以要這么做,一是為了折磨折磨她們,為自己和姐姐小小的報一下仇。
二是,姐姐年紀到了,要定婆家了,可她不信老太太和大太太的人品,不信她們會給姐姐找一門好親事。
所以,她要她們生病,并且一病不起,這樣,她們才沒有力氣去琢磨姐姐的親事。
三是,她姐倆要和秦家來往,可蘇家和秦家不合,這事被老太太和大太太知道后,她們定會千方百計的阻止她和姐姐。
四是,她和秦家認了親后,就是有外家的人了,到時候,讓秦家出面,把她娘親的嫁妝要出來。
秦家替她和姐姐要回娘親的嫁妝,是名正言順,誰也攔不住。
不過,就老太太和大太太那耍潑刻薄不講理的性子,肯定會從中阻攔,說不定還會對秦家倒打一耙,所以,為了不給秦家添太多麻煩,她們必須病,還必須得病的很嚴重,什么事情都管不了,做不了,這樣,她和姐姐,還有秦家,都能少好多的麻煩。
她們想要病好,除非姐姐的親事定了,她母親的嫁妝也拿回來了,她才會允許她們的病好,不然,她們的病就永遠都不會好。
“你回去告訴蘇尚書,我明日會帶胡院判去蘇家,為老太太和大太太醫治。”太子道。
“是。”蘇懷寧憋悶的應著,心里卻暗咒了一聲,太不要臉了,竟然都要上門去了。
可是,她卻不能拒絕。
人家都說了,是帶胡院判去給老太太大太太治病,她要是攔著,豈不是在告訴太子,她不想那兩個人病好?
太子找了一個正大光明上蘇家的借口,心情很好,也就不介意蘇懷寧對他不冷不淡的口氣。
他站起身,往亭子外面走,嘴里還對段旭霆蘇懷寧道,“你們難得見一面,好好說說話,本宮去看看錦衣衛的事辦的怎么樣了。”
太子走了后,蘇懷寧狠狠松了一口氣,幾乎是歪倒在石凳上,憋悶道,“霆哥哥,太子什么意思,他紆尊降貴,帶院判去蘇家,只為兩個婦人看病,他就不怕被人笑話么?”
堂堂一國尊貴的太子殿下,竟然暗搓搓的去關心下臣家的兩個老婦人……呵呵……難道他很閑?
還是說,他以為去了蘇家,就能見到她姐姐?
“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光明正大的去蘇家,見你姐姐一面。”段旭霆在她對面坐下。
“在靈隱寺,太子見到你姐姐后,人就一直都不對勁,不是發愣,就是發呆,臉上還會露出莫名其妙的笑來,以前,我不明情況,猜不到他在想什么,現在想來,他是在思念你姐姐。”
“哼,不管他對我姐姐什么心思,我都不想我姐姐再重蹈覆轍。”蘇懷寧冷冷說道。
見她對太子很是反感,很不喜歡太子和姐姐在一起,段旭霆就道,“這事,你就算不看太子的誠意,也得看你姐姐的意愿,你姐姐若是心系太子,想和他在一起,你就是攔也攔不住。”
“我知道,我也明白,其實太子只要一張賜婚圣旨,我就拿他莫可奈何,可是,我一想到前世,因為太子的保護不周,而害的姐姐和外甥死在馮家姐妹的手里,我就對太子看不順眼。”
“這事,還是順其自然吧。”他勸道。
蘇懷寧抿著唇,沒有吱聲。
段旭霆哀嘆一息,握著她的手,柔聲道,“女子長大了,總要成親,總要做人兒媳婦,寧寧,你姐她性子軟又善良,難道你以為,她這樣的性子去了別人家,就不會受欺負?”
“有我護著她,我一定不會讓人欺負她。”蘇懷寧氣嘟嘟的,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給他把玩。
段旭霆看了一眼那滑嫩白皙的小手,有些可惜,玩不到小丫頭的手了。
“霆哥哥,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蘇懷寧起身,告辭離開。
本來大仇得報的心情,十分開心,可現在卻被太子弄的心里亂糟糟的。
見太子這么執著,她十分氣惱又埋怨,一點兒也不想把姐姐嫁給他。
“寧寧,別氣了,我晚上去找你,我們再好好談談,嗯。”段旭霆追上來,拽著小丫頭的手,輕輕的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