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到底是怎么栽的，這會兒竟然想不明白！
面具男知道大勢已去，關鍵是，他已經完全感覺到自己身體的麻痹，此時此刻的他，甚至連想要自殺都做不到。
因為，薄司年已經在第一時間，卸了他的下巴。
卸掉了下巴之后，他什么都做不到了，只能任人宰割。
再看夏雪，她是完全不敢相信這局面，怎么會忽然之間就反轉了的？
明明……
明明剛剛她還勝券在握，還在欣賞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上流社會之人的痛苦姿態，怎么一夕之間，什么都變了？
最關鍵的是，她都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么發生的。
她滿臉憤恨地看著云畫，又滿臉憤恨地看著薄司年。
她很累，似乎就連說話也是一件奢侈的事。
“司年，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夏雪不敢置信地看著薄司年，“薄家是害死你父母的罪魁禍首，薄家還讓你們陳家幾乎絕后，你……你難道真的要認賊作父嗎！你父母被陷害，甚至被殺死，你都不為他們報仇的嗎？”
說出這些話，她幾乎已經用光了自己全部的力氣。
薄司年看著夏雪的眼神中，卻是連一丁點兒的溫情脈脈都沒有。
他淡淡地道，“我資助你上學，就已經給了你一條康莊大道，可你不走，非要湊到我身邊……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已經懷疑你了。后來對你的調查進展很是緩慢，但是終歸，你的身份也沒那么隱秘，對于你出生的山村來說，壓根兒就不存在什么羞恥心，任何事情只要有錢，都可以對人言說。唯一的麻煩在于，知道你身世的人，都被你明里暗里處理掉了，要想找到當年的一些老人，很難，不過終究還是找到了。”
夏雪愣愣地看著薄司年，像是沒聽懂他的話一般。
不，她聽懂了，這么淺顯的句子，她這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怎么可能會沒聽懂？
她不過是無法相信罷了。
原來，她自以為隱藏很好的，那如膿瘡一般的身世，早就已經被他知道了……
“知道了你的身世，我也沒想那么多，畢竟你母親死的時候你還太小，你應該記不得什么事。”薄司年道，“我沒想到，你母親竟然給你留下了那么多的日記。那些日記，你至今還在好好保存著，不過因為那些東西攜帶不便，你把那些東西都掃描了出來，放在電腦里……放入了你的博客……”
“你以為博客很安全嗎？”
“我無疑盜取你的博客，只不過當薄家遭受到網絡上的那些輿論攻擊時，安全部門對那些賬號進行了調查……其中就有你的博客，或者說是你的小號。”
“我看到了那些日記。”
“掃描下來的是你母親的日記，而博客里寫的則是你的日記，你把自己壓抑了二十年的仇恨，全部都宣泄在了博客了，你以為你用了暗語，就沒人能看得出來嗎？”
“你的那些暗語，在安全部門的眼中，就跟大白話沒有任何區別，根本夠不上最低等級的密碼。”
薄司年的聲音很淡。
“我已經知道了你想做什么，你想毀掉薄家，你想報仇，但我還想知道，你能做到什么！”
“我唯一沒有料到的就是，你們對章鈺的所作所為，以及……你趁此機會，對瑤瑤動手！你想讓瑤瑤背負上殺人罪名，你想利用瑤瑤的犯罪來攻擊薄家，再牽出薄家更大的罪名來……”
“我一直在等，你的終極手段是什么。”
“我們對PN的打擊已經足夠多，接二連三的，PN在國內的大勢力都以機構被拔除，一些殘余的勢力也在這幾個月內被我們清繳……我們以為自己對PN的清繳工作做得足夠了，但是你的行動公訴我，你們PN在國內還有隱藏至深的勢力……”
“那才是你們的終極手段。”
“原本我想著跟你慢慢玩，最好是能把你們在國內剩余的所有勢力全部挖出來，但你卻已經按耐不住先動手了。”
“先是瑤瑤，接著就是那張污蔑薄家的照片，你可真是一點兒都不計較自己的名譽，居然制作出那樣的照片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相信那張照片，而不相信養育我二十年的父親？”
薄司年輕笑起來，“你們知道我不會輕易相信那張照片，因為我不可能輕易懷疑養育了我二十多年的父親，所以你們就把我的身世給扒了出來，不僅如此，在薄家對我的身世，對我父親母親當年的情況作出解釋之后，你們為了讓我對薄家的仇恨更深一層，就故意偽造了證據放入那些陳年的檔案之中……”
“我只是提了一句我會再查當年的檔案，結果當年的檔案中真的就出現了我要的東西……你們以為我有多蠢，才會看到那些似是而非的東西，就失去理智，認為薄家真的是當年陷害我父母的罪魁禍首？”
夏雪目眥欲裂，“你……你不信？”
“我從沒信過，但我得讓你們知道，我信了。不然你們怎么能放心地看著我跟薄家反目？”薄司年淡淡地道，“我相信了，你不是很高興嗎？我終于能跟你站在統一戰線上，一起做掉薄家，對不對？”
“你……你故意的……都是故意的……”
薄司年點頭，“當然是故意的。不然你怎么會放心把你背后能夠牽扯到的勢力都給暴露出來？”
薄司年蹲下來，看著渾身無力的夏雪，“原本我還想再拖一段時間，不過畫畫等不及了，直接釜底抽薪，放出了更多的PS照片出來，讓照片門徹底成了一場笑話。薄家眼看就要被洗白，再不會有人相信之前你和爸爸的那張曖昧照片，你就著急了……我順勢提出要重新舉行訂婚宴，在訂婚宴上設計將薄家滅門……你果然上鉤了，比我還迫不及待！”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部署還不夠完善，你生怕我會臨時反悔，或者是因為養育之恩對薄家人仁慈，你就調用了自己背后的力量，到時候，就算是我反悔了，不想殺薄家人了，你也會越過我，直接動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