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輕聲說道，“小瑜很可愛。”
顧顏突然眼圈發紅，心頭有點酸，不管怎么樣，她并不希望路西法死啊。
她嗯了一聲，“我教她說，你得喊路西法舅舅，結果她只喊法法。”
“從來沒有人喊過我法法，”路西法的聲音有點啞，身體的情況越來越差，已經影響到了各個地方。
顧顏突然感覺心有點疼。
而她知道，路西法是這么倔強的人，肯定也是不想把自己最弱的一面，暴露在人的面前。
所以，才會讓隱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的情況？
顧顏想，如果她還有異能，她肯定會去給路西法治療的。
原因無他。
作為家人，作為朋友，作為伙伴，其實路西法很可靠。
而在感情上，路西法主動退回到了安全的距離后，就連陸野都沒有辦法再介意什么了。
顧顏握緊了電話。
“先別放棄，行嗎？你說讓小瑜當繼承人，她長大了，肯定會親口問你，問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所以，你先別放棄，或許會有轉機，會有辦法治好你的身體呢。”
路西法面容悲戚，嘴角揚了揚，雖然容貌依舊俊逸，可是笑容卻充滿了苦澀。
“我應該……等不到她長大了。”
顧顏握著電話，不知道說什么了，她見識過路西法很多面，有紳士的，儒雅的，強大的，腹黑的，護短的，冷漠的，霸道的……
林林種種。
卻唯獨沒有如今，這般軟弱的。
如果不是生命真的要到了盡頭，恐怕他不會這樣。
顧顏心里面難過極了。
“路西法……”
“小顏，我欠你跟陸野一個對不起，還有白長樂。上次幸好在寶藏島他們都沒有出事，不然的話，你會恨我一輩子吧。”路西法平靜地轉移了話題，但是實際上，他的心里面也很難受。
他當然想要看到那個可愛的小丫頭長大成人。
可是路西法也知道，自己剩下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站在旁邊的戴維已經紅了眼，他別過臉去，吸了吸鼻子。
別人不清楚。
但是戴維十分明白。
現在老大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交代后事了啊！
顧顏知道路西法是想要說其他的事情，她輕聲說道，“恩，我肯定會恨你的。不過幸好，他們都沒事。”
“我太羨慕他們了，羨慕陸野有這么深愛他的妻子，也羨慕白長樂有可以為他拼命的親妹妹。”
“路西法……”
“不過，羨慕，終歸只是羨慕吧。小顏，你能幫我一個忙嗎？”路西法說道這里，又咳了幾聲，他抿了抿嘴，臉色愈加糟糕。
他輕聲說，“可能是這輩子，我請你幫的，最后一個忙。”
“什么忙？”
“阿爵之前就跟你認識，他的心里面……應該是喜歡過你，他第一次陷入沉睡，就應該是你想了辦法幫的忙。我馬上就要走了，我希望，他們都可以全須全尾地，好好地活著。不過你放心，如果到時候真的發生什么危險，我會先保你的命。”
顧顏的心尖兒一跳，“你要跟我一起進入到關語爵的潛意識世界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