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和她商量一下,再決定?”女教授提了最后一個建議。
白夜淵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她太過善良心軟,她寧愿傷害自己也不會舍得這個孩子。我必須替她做這個決定。”
女教授無奈,點點頭:“好吧。不過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如果她將來知道你替她做決定,可能會恨你,無法原諒你。”
白夜淵手指捏著雪茄,眼神有些空茫地看向夜空:“她本就恨我,也不怕多恨一點。”
女教授有些聽不懂:“我覺得你太太很愛你啊,女人不愛你是不會心甘情愿給你生孩子的……”
白夜淵沒有反駁她,而是淡淡道:“你不懂。”
女教授知趣地沒有多問,而是和他默默討論剛才的檢查結果:“從一般檢查看,孩子是沒有問題,但你剛才提到輻射風險,那我就得重新評估了,我等下把血液再重新化驗一下,增加一項核輻射致畸因子的測定。”
“好。”白夜淵什么也沒說,站在窗邊默默抽著雪茄。
抽了一會兒,鼻子動了動,怕等會兒把味道帶進臥室,便掐滅了煙頭,打開門站在室外吹風。
夜風很涼,然而他一站,就是站了一個多小時。
女教授再次得出檢測結果,神色果然凝重了很多:“白大少,您說得對,她是受到了一些影響。她的血液和胎兒的血液是交換的,我們在她血液中測到了致畸因子……”
看著白夜淵越來越冰冷的臉色,女教授打了個寒顫,趕緊道:“不過好消息是指標還不算太高,我想先試試用保胎的藥物能否控制住,如果服藥七天指標還沒有降下來,那后期就有飆升的可能,的確就是高危胎兒了,任何醫生都不會建議保留。我想,七天后你把這個情況告訴她,她應該能理解你的決定,也不會傷害你們的夫妻感情,你說呢?”
白夜淵沉默了一瞬,點頭:“好。”
七天。
還可以賭一把。
拖的時間再長的話,就不行了。
寶寶他可以不要,但她決不能變成終身不育的女人。
此刻。
女教授回想起那天晚上,和白夜淵的這番對話,仍是感慨萬千。
白夜淵有多緊張他這個小太太,她真是全部看在眼里。
如今天意弄人,七天的保胎藥都沒法改變現狀,只能說這個孩子實在是沒有來到人間的福分。
雖然白夜淵也有點不肯承認這個現實,說要去再驗一遍靜脈血。
但作為醫學教授,她很清楚,指尖末梢血和靜脈血的化驗結果,不會相差那么遠,至少在這個指標上,不會有什么不同的。
不過他如果覺得再驗一遍血會比較安心的話,那就去驗吧。
畢竟是一條小生命。
這個男人雖然從來不說對孩子的在乎,但想必,也不可能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的吧?
只不過是有更在乎的女人,排在了這個可愛的孩子前面而已。
失去了,還是會痛的。
“好,您去取新的樣本,我會盡快重新做一次檢測的。”她一口應承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