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檸看著鏡子里，倒映出的白夜淵那張禁欲冷酷的臉孔，整個人很沒出息地——暈了。
良久。
耳畔再次傳來秘書手忙腳亂的聲音：“嗚嗚，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什么也沒做啊，夜老大，我哪敢對總裁做什么啊……”
然后是夜一冷冷訓斥的聲音：“你沒做什么，總裁怎么又暈了？那天晚上檸檸小姐出事，他暈過去差點心臟梗塞，現在好不容易醒了，怎么又暈了？你是怎么照顧總裁的？”
秘書哭喪著臉：“我……我就是請示總裁簽個字……”
夜一呵斥：“多大的生意也給我扔出去，現在是總裁身體要緊！”
秘書：“可是……可是那個訂單好幾個億……”
夜一冷笑：“我們總裁的身體不止萬億，你拿那點小生意來煩他？你怎么不去死？”
蕭檸被他們吵得頭更暈了。
天吶，白夜淵身邊的人怎么這么煩啊，成天生意生意，錢啊錢的。
她忍不住揮了揮手：“吵。”
冷酷的男音一發出來，夜一和秘書，齊齊老實閉嘴了。
半晌后。
夜一才試探著問：“總裁，您……沒事吧？”
蕭檸掀開眼簾，因為沒什么力氣，因此整個人都顯得有點慵懶冷漠：“合同在哪。”
秘書趕緊戰戰兢兢遞過來：“總裁，您過目。”
蕭檸看也沒看，唰唰唰簽了字。
白夜淵的簽字，她很熟悉，她的一手好字，都是小時候他手把手教出來的。
可惜她不愛顏柳字體，對那些字帖一個都看不上。
反倒喜歡他灑脫不羈的筆鋒。
她曾經徹夜不眠，臨摹他的字體，學的九成九的像。
只是最后那一抹森寒的氣質，有些偏差。
不過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
秘書當然更看不出，反而感激涕零：“謝謝總裁。”
蕭檸心想，不用感謝我，我亂簽而已。
說不定這合同有重大漏洞，坑死你們！
她對白夜淵正在氣頭上，才懶得管他生意成功還是失敗，她只想趕緊打發他們滾蛋。
她閉上眼：“滾。”
嗯，耳濡目染，學白夜淵說話的口氣，也是十成十的像。
秘書哆嗦了一下，趕緊滾了。
夜一還想說些什么，看他很疲勞的樣子，不忍再打擾，只道：“總裁，有事您叫我，我就在外面守著。”
“嗯。”蕭檸應了一聲，眼皮都沒掀一下。
“咔噠。”
隨著關門聲響起。
蕭檸猛地撐開了眼簾。
此刻室內無人，她咬唇下了決心，緩緩掀開了病服。
寬大的病服下面，男人結實的胸膛展露了出來。
肌理分明，色澤健康。
一看就是常年在健身房鍛煉出來的，充滿了雄性的荷爾蒙。
蕭檸視線在一處疤痕上凝滯住了。
那疤痕在心口附近，好像是子彈的痕跡，年深日久，痕跡變淺，但仍觸目驚心。
完全可以想像，當初稍微射偏一點，他這條命就沒了。
蕭檸忍不住又擼了擼白夜淵的袖子。
這下可好，他手臂上一條長且深的新疤，猝不及防展露在她面前！
傷口愈合不久，隱隱還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