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藥師得了洗髓散后,臉色非但沒有好轉,反倒變得更加難看。
他瞇起眼,目光來來回回在辛霖姐弟倆身上掃視。
“好一個兩不相欠。這瓶藥是洗髓散沒錯,只可惜,不是原來的那一瓶。那瓶藥是來兩年前煉的舊藥,這一瓶卻是新藥。這藥是你煉的?”
張藥師的眼底,迸出了兩道寒光。
新藥和舊藥,從藥效上并無差別。
若是這瓶藥,真是出自眼前小乞丐的手,那她更是非死不可。
張藥師號稱平安縣第一藥師,可他煉制的洗髓散至多不過是下品。
可眼前這乞丐一出手就是一瓶足以和楚太醫媲美的上品洗髓散,這么一來,他平安第一藥師的地位勢必不保。
辛霖一驚。
不是吧,藥還分了新舊?
難怪她早前服用的那瓶洗髓散沒有半點作用,感情那玩意是過期藥。
她雖誤打誤著煉出了洗髓散,卻不懂煉藥,才會被看出了破綻。
“當然不是我煉的,那藥是我師父煉的。”
辛霖深諳人性,她已經看出,張藥師眼底滿是嫉妒之意,若是真承認自己用一口破鍋煉出了上品洗髓散,對方必定會殺自己滅口。
“你師父?”
張藥師一聽,神情稍緩。
“可不就是我師父,我不過是一個乞丐,哪里懂得什么煉藥。是我師父看我身強力壯,挑了我們姐弟倆給他當藥童,負責試藥找藥。我師父好勝心強,聽聞平安煉藥堂的洗髓散成色好,就讓我們去找了一瓶,想要比上一比。”
辛霖空口胡謅,小臉上一本正經,說的頭頭是道。
聽得一旁的小辛卓一愣一愣的,若非是他親自陪著阿姐攪和那口破鐵鍋,他差點就相信了,阿姐真有那么個師父。
“既是如此,那你師父何姓甚名甚?”
張藥師半信半疑,龍騰國內,排的上號的藥師他都認得。
難道這小乞丐背后還真有什么高人撐腰?
“我師父是世外高人,不喜留名。”
辛霖應答如流。
“既是如此,那就帶我去見一見尊師,在下剛好有藥理想要請教尊師。”
張藥師步步緊逼。
“我師父脾氣古怪,不喜見人。”
辛霖緊咬不放。
“那就別怪張某人不客氣,留下兩位了。”
張藥師冷笑道,一揮手,身后幾名伙計一把扣住了小辛卓。
辛霖暗叫不妙,她一根還好應對,可若是加上一個小辛卓,只怕……她提了提體內的真氣,正欲運氣,強行突圍。
就在辛霖進退兩難之際,她眼角余光一掃,就見了煉藥堂門口,剛好一人走過。
那人身著蓑衣,戴著斗笠,從辛霖的方向看去,雨水模糊,根本看不清來人的容貌,只是依稀辨得那人身形高大。
街上大雨傾盆,路人都是來去匆匆,卻唯獨那人緩步而來,他周身,雨水點滴不進。
“師父!師父,可算是找到你老人家了。”
辛霖靈機一動,撲上前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住了來人。
那人腳下一頓,斗笠下,那雙比女子還要秀氣幾分的柳葉眉揚了揚,一雙瑰金色的眸里閃過了些許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