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地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外頭的琵琶聲很是悅耳,就顯得越是詭異。
鬼扈卻是不驚不亂,一臉的鎮定。
黑夜中,那琵琶聲,聲聲不絕,時而如潺潺溪水,而是如馬蹄不絕,又或者如驟雨落屋檐,在夜間聽著,又似女子多情的呢喃,讓人不禁駐足傾聽。
夜色中,有一女子攔在了車前,她一襲楚楚可憐的白衣。
卻見她銀盤臉,微微上揚的狐眸呈淡金色,身材纖細不失窈窕,身上只是籠了一抹薄紗。
一陣風吹過,薄紗吹起,露出了一雙修長白皙的美腿來,那腰身,也是盈盈一握,手間,抱著一把琵琶,她邊彈邊唱。
那眼眸,那歌聲,人見人勾魂,獸間獸失態。
連拉車的那幾頭鬼獸,都不禁慢了下來,似被歌聲迷住了。
鬼扈坐在車上,沒有下車。
“官人,你何不下車,聽小女子唱一曲。”
琵琶聲停住了,女子嘆息一聲。
噗——
一陣勁風從車內襲出,擊中了拉車的鬼獸。
鬼獸吃疼,放蹄狂奔。
“哎喲。”
女子痛呼一聲,摔倒在地。
她眼波流轉,含著幾分嗔怪之意。
“官人,你撞到小女了。”
前方的鬼獸,又停住了。
女子一喜,眼巴巴望著獸車,就等著獸車上的人下來。
這輛鬼輦一看就是氣勢非凡,絕非尋常鬼,她有心試探。
若是實力強的,可以聯手,搶奪天地噬靈陣,若是比自己弱,那更好辦,直接一口給吞了,可以不補充自己的鬼元。
鬼獸忽的調頭,那輛車輦就朝著女鬼的方向疾馳而來。
女人大驚失色,車輦毫不猶豫,從她身上踏過。
女人的身影一下子消散開了。
“哪來的不知死活的家伙,敬酒不吃吃罰酒,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女子再度現身,她眼底的幽怨之色,已經成了怨恨。
很顯然,自己的旖旎之音在對方耳中,根本不算是什么。
身上的薄紗,也換成了一套黑色的流云袍,卻見她周身,鬼氣縱橫,手中的琵琶也早已變了模樣。
琵琶身是用人骨打磨而成,上面的絲弦卻是用一根根筋脈固定而成,絲弦上還透著紅光,分明是血浸染過的。
“滾。”
車上,男人只是冰冷冷迸出了一個字。
“放肆!”
女子大怒,素手一揮,琵琶上,幾根絲弦齊齊而動。
一陣鏗鏘作響,琵琶上,剎那間,迸射出多道閃電雷芒,朝著鬼輦襲去。
轟的一聲,那鬼輦炸開了,剎那間四分五裂。
女子面露喜色。
可很快,她臉上的笑意散去了。
車輦炸開后,里面竟然什么也沒有。
人呢?
女子一驚。
忽的,她背脊一涼。
脖頸一陣絞痛,她嫵媚的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一條蟒蛇,纏繞其上,瞬間將她纏住。
身后,是男人冰冷的聲音。
“雷狐族。”
女子的身子動了動,在煞蛇的作用下,很快就現出了原形來,竟是一只皮毛雪白的母狐貍,只是狐貍的額頭,有一道雷電形的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