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息啞然,眉頭微微一蹙。
“你怎么知道,周員外家沒有鬧鬼?”
我當然知道,要知道,我和尸王那是什么交情。
他都說了,紫霄城內就沒幾個地有鬼。
反正周員外家是沒有的。
辛霖在心底悄咪咪回了一句。
可她嘴上卻說。
“我當然知道,你這‘禪’字寫得溫和,一點殺氣都沒有,哪里像是鎮宅用的。再說了,真要鎮宅,暗鐵定要找太常寺里的高僧,你一個打雜的小和尚,寫的字定個屁用。”
辛霖撇撇嘴。
風息苦笑,感情,他是被辛霖小瞧了。
他張張嘴,想說,他其實是太常卿來著。
哪知道辛霖下一刻又攤開了一張紙。
“不過你答應了人家,人不可言而無信,周員外我認識,以前在桃夭閣時,我就知道,他是出了名的難纏,可龜毛了。你要沒辦好這件事,到時候告到太常卿那里,你這小和尚就要卷鋪蓋走人了。所以這個字,我幫你寫好了。”
“慢著,辛施主。”
風息輕咳了兩聲。
“怎么?你是看不起我寫的字?”
辛霖努努嘴。
“并非如此,只是……”
風息撥了撥手中的那一掛七彩佛珠,想著找個什么理由,既不傷害辛霖,又能讓辛霖打消了寫字的念頭。
太常寺出去的字,在普通人心中,那就是寶物沒什么兩樣,都是請回去的。
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寫了,就能拿出去充數的。
“只是什么?風息,你一定是看不起我,這樣吧,我們打個賭,若是我寫得字比你好,你答應我一件事,我若是寫得不如你,我就免費請整個太常寺吃一輩子的絕味靈饈包子。如何?”
辛霖擺擺手,一臉的肉疼。
一個靈饈包子是一兩,一個太常寺百來僧人,一天就是一百多,一年就是數萬兩,可不是小數目。
得虧了辛霖眼下財大氣粗,才會這么面不改色說了出來。
看到辛霖又是肉疼,又是舍不得的表情,風息不禁莞爾一笑。
“不用一輩子,就三年好了。”
“那就這么說定了。”
辛霖說罷,抬筆,落筆。
風息也不多看,只是慢條斯理,吃著包子,喝著茶。
風息的字,在太常圣院中,也是一絕。
龍騰帝就曾贊過風息的字,天下一絕,放眼東大6,也難有幾人出其左右。
辛霖年紀才多大,卻嫌棄風息的字,這讓風息不禁有些好氣又好笑。
過了片刻,辛霖放下了筆。
“風息,你來評評。”
“你這是‘錢’字。”
風息看到那個字,臉色變了變。
“就是錢字,周員外是開錢莊的,對他而言,錢就是最穩妥的,他這陣子日夜難安,是因為他幾座城的錢周轉不靈,對他這種人而言,‘錢’可比‘禪’管用多了。當然,咱不講字的內容,咱講術法。看看我這字怎么樣?”
辛霖大眼滴溜溜一轉,瞅瞅風息。
風息凝視著那字。
辛霖這字,和她的年齡委實不相符。
那是一個草書的“錢”字,自成一家,既透著簡單玄遠,又帶著幾分大氣磅礴,最是難得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竟是完美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