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家,爸爸,你為什么不信我一次,您是軍人,堂堂正正,用一腔熱血換來的榮耀,為什么會覺得你的孩子會敗壞它呢?楚家的榮耀,我也想要守護的呀。
如果我有家——
爸爸,你為什么能夠那般的,鐵血無情的,殺了我呢?
我到底做錯過什么呀?
我那般努力的站直腰桿,挺起胸膛,堂堂正正用我的方法,維持與守護楚家的榮耀,來清洗幼年時帶給你們的污點,為什么這樣的機會都不給呢?
而現在,你告訴我,你是我的父親,我是有家的。
你在撒謊。
我不信你。
十二個字,像一柄雙尖刀一樣,刺向楚父的同時,把楚君顧也刺的鮮血淋淋。
可是流血了也沒關系,因為她不疼了。
總會有那么一天,她會把自己練就到銅墻鐵壁,待那時,任何‘武器’都再也刺不傷她。
抬腳,把光明那一邊的腳收了起來,徹底的邁向另外一邊,消失在拐角的黑暗之處。
樓下,坐在車里的秦黎堯意外的沉默。
“怎么了?”
秦黎恒看了他一眼,從醫院出來,這小子就格外的沉默,可不像他。
而秦黎堯抿著嘴,好一會兒才說道:
“哥,我覺得,他挺可憐的。”
他是誰?
自然是楚君顧了。
秦黎恒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頓,眼前浮現出之前那個少年姝麗過頭的臉,與他那臉上笑意晏晏的神情。
可是,在他說那些話的時候,他望過來的眼神,灰暗而幽深,透不過一絲光亮,沉沉靄靄的像極了海面上升騰起來的濃霧,明明知道下面是海水,上面是霧氣,可是怎么都看不清前方,摸不到前方,困在那里,迷失在那里。
他垂下了眼,伸手揉了把秦黎堯的腦袋沒說話。
或許,他們真的一直對這個少年有些誤解。
不管是紈绔也好,不管是沉郁也罷,說到底只是個孩子,只是個迷了路找不到家的孩子,就是不知道楚家能不能讓他找回家。
自己的弟弟虎頭虎腦,只會憑蠻橫往前沖,到現在都沒有遇上過什么大挫折,也就之前在楚家這小子身上栽了一跟頭,那一腳讓這孩子傷了好幾天,咳了小半個月的血才好。
也正是因為這一腳,改變了阿堯對楚家那小子的看法。
畢竟,在弟弟的眼中,那就是個比女人還要漂亮的白斬雞罷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弱爆了簡直。
結果這個弱爆了的白斬雞,卻讓他受了內傷,可著實讓他憋屈到不行。
本來今天還想跟人杠一杠,可是沒想到卻——
“往后,別和他走太近,他,有些危險。”
終究的,秦黎恒還是出聲提醒了自家弟弟。
“為啥?”
秦黎堯眨眨眼。
“危險就代表他很厲害啊,我經常跟他討教討教,豈不是能進步的很快?”
聽到他這話,秦黎恒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就知道這小子聽不懂。
有時候的危險并不是指的拳頭,而是一個人的腦子與性格,而楚家那小子明面上跟自家弟弟一樣,是個陽光燦爛,沒心沒肺的,但實際上卻是個陰晴不定的,他可以上一秒微笑,下一秒就斷了一個人的生路,虎頭爺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