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佛像起初應該都是頭的,是后天被外力給砸毀掉的。”駱風棠環顧四下石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佛像,以及空蕩蕩的腦袋部位,得出如此推測。
“我贊同棠伢子的話,這上面,有明顯的刀斧劈過留下的痕跡。”楊若晴也說。
“晴兒,棠伢子,從這些痕跡推測,大概多少年間的事了?”小潔爹問。
楊若晴輕輕搖頭,對于這塊,她是外行,不怎么看不出來。
她只能從一個人的傷口推斷,對于這種時間比較久遠的痕跡,她就不好亂說了。
駱風棠沉吟片刻,說:“少說三百年,或許更久。”
“哇,好早前的事啊,那會子咱都還不曉得在哪個旮沓里打轉兒呢!”楊華明咂舌。
“看來老戲本子上說的沒假,自古以來,咱眠牛山這一片,是風水寶地,也是歷朝歷代兵家必爭之地。”說這番話的,是王老漢。
“王老爹,你是高人,年紀也最長,”楊永青湊到王老漢跟前,“那你有沒有聽過這個石洞和這些無頭石像的傳說?”
“是啊,到底當時發生了什么事,為啥要費那么大的力氣把這些石相的腦袋給砸掉?”
“這底下的石像倒就手,那頂端的,都被砸了,這不得搭梯子上去么?太費力了,做這些,是多大的仇恨啊?”
“當初開鑿這些石像,也是一樁大工程呢,又要毀掉,這期間必定是發生了啥不可言說的事!”
“往來爹,你是高人,你應該曉得些吧?”
除了駱風棠和楊若晴一直在觀察四周,其他幾個,圍住了王老漢,七嘴八舌打聽起來。
王老漢也是個實在的人,不仗著年紀裝腔作勢,是什么就說什么。
“承蒙大家伙兒看得起我,這樣抬舉我老漢,不過,老漢雖說茍活了快八十載,但對于這山里的神秘事,我所知曉的,并不比大家知曉的多,汗顏汗顏。”
“王老爹,你是高人啊,你不是能掐會算嗎?你算算看啊,看看曾經這里發生過什么事嘛!”楊永青邊說話,邊抓了一把口兜里的黃豆子扔到嘴里,吃東西是他的興趣愛好,也能夠讓他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下壯膽子。
王老漢搖頭。
這時,楊若晴和駱風棠走回了王老漢身邊,楊若晴不動聲色將楊永青擠到一邊去,并對王老漢說:“王老爹,我們剛才仔細查看過了,這個地方應該就是山洞的盡頭,想要出去,只有兩條路。”
“一,就是原路返回,二,應該是潛到這片地下暗河深處,順著水流出去。”
“如果有小船,就能有第三條路,可以試著坐船往前,不過,也很可能前方的石洞越來越低,到時候少不得還得原路返回。”
王老漢聽明白了楊若晴的意思,他又看了眼手里的羅盤。
“就算不是盡頭,也無需再前行,咱要找的東西,就在這水底下。”
一聽這話,眾人頓時精神一震,一個個全身戒備,大家聚在一起,相互之間背靠背,爭取三百六十度都能看到。
楊若晴看到王老漢手里羅盤上,那根紅色的指針,此刻停止了先前那種帶著不確定性和捕捉性的擺動,不管王老漢如何改換自己的站姿,那根紅色指針,都是非常固執的指向水面西北方位。
“是那里?”楊若晴悄聲問王老漢。
王老漢點頭,瞇起眼盯住那個方位。
其他人也都跟著看向那個方位,那個方位的水,看似風平浪靜,但是,空氣卻無端的簡章起來,在這地上很深的洞穴中,緊張壓抑的氣氛越來越濃郁。
王老漢的聲音打破了這份讓人窒息的安靜,“大家莫慌,照著之前商定的來,咱先禮后兵!”
眾人會意,分頭行動起來。
小潔爹摘下背在背上的一只用來裝棉花的背簍,放到地上,里面是一張折疊的小桌子。
他負責將折疊小桌子攤開,立起來,在地上擺得平平整整。
楊永青也拿出他挎著的一只籃子,從籃子里拿出香燭,紙錢之類的東西。
康小子也將手里拎著的竹筐放到地上,從里面拿出一只綁了翅膀的公雞,鴨子。
楊華明過去幫他們仨一起把案桌和供品給擺上,香燭點起來,紙錢也燒起來。
王老漢將托盤交給楊若晴,讓她站到自己身邊,幫自己托舉著羅盤。
駱風棠則手按劍柄,站到王老漢的另一邊,為他護法。
只見王老漢來到擺放供品的案桌后面,左腳往地上用力一蹬,雙手握拳往前緩緩推開,身軀左右擺動,雙臂揮舞間,如同打出一副陰陽太極魚的形狀來。
做完這一切,他用手指夾起一張符箓,在燭火上點燃,口中念念有詞,并將燒了一半的符箓扔向羅盤指針指向的水面方向。
那不足巴掌心大的符箓剛一落入水面,突然爆發轟一聲巨響,原本如同螢火般的火焰,并沒有因為碰觸到水而瞬間熄滅,反之,那水就像烈酒或者油類,轟的一聲后,那符箓火焰竟然猛地躥到足球那般大,漂浮在水面。
而原本風平浪靜的水面,開始出現一圈圈漣漪和水波。
那水波的轉動幅度一點點加劇,如同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水底下,張開大口,將水源源不斷的吸入那黑洞中。
眾目睽睽之下,那水位線在一點點下降,下降,水底下發出奇怪的聲音,仿佛龐大的身軀貼著水底的礁石在緩緩摩擦移動,鱗片的刮擦聲,還有類似于老牛的吼聲,以及其他嘩嘩作響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之前還讓人感覺神秘畏懼的地下暗河的水,此刻卻莫名變成了一種隔絕更大危險的屏障。
只要這水被吸干,屏障撕開,大家將跟那潛藏在水底深處的神秘而危險的生物只面向對,狹路相逢,沒有退路!
巨口依舊在源源不斷的吞食暗河的水。
王老漢雙手結了一個奇怪的指印,眼睛微閉,口中念念有詞。
突然,他大聲吩咐眾人:“快,把那只公雞和鴨子投進水!”
“是!”
康小子趕緊將手里的東西揚出去。
剛丟到水面,突然水浪如柱子沖天而起,一個龐大的身軀甩鍋半空,將那兩只供品家禽吞如腹中,水柱褪去,水面依舊留存著那個漩渦,源源不斷吞食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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