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江辭低頭吃飯。
他吃的口味很清淡,沒有點太多的菜,只是一些再普通不過的蔬菜。
雖然已是春天,但他的胃口一直都不太好,山珍海味在他吃起來也不過如此。
江辭不怎么說話,其余幾個男同事倒是興致很高地聊著天。
他們聊了會兒醫院的事,又去聊醫院體系外的事。
“你們聽說沒有,京城前些天破了個大案,跨國案件,牽扯到很多非法交易,還有富二代。”
“跟我們又沒什么關系,我們又不是富二代。”
“隨便聊聊嘛,那些富二代太猖狂,活該。聽說還有幾個以前在華城混的,也都被抓了,比如之前那個什么老板魏懷,你們應該聽說過。”
“魏懷啊,見過,以前在華城混的,身后成天跟著一幫小弟,惹不起,惹不起。”
“抓了好,那幫人早該抓了。”
江辭吃飯的筷子微微一頓。
他在華城幾年,他當然也知道魏懷,不僅知道,還很熟悉。
那個女人的前男友。
江辭表情很是僵硬,眼底也沒什么波瀾,幽沉漆黑的雙眸如古井水般深不見底。
他繼續淡漠地吃飯,沒有任何情緒。
十幾分鐘后,江辭推開碗筷站起身:“你們慢慢吃。”
他先離開了食堂。
離上班時間還早。
往常這個時候他都是去自己的科室,關上門抽煙,今天也不例外。
煙霧順著他的手指緩緩升起,那朦朧的白煙籠罩著他憔悴的面龐,江辭閉著眼睛默不作聲,一直依靠在沙發上。
江母又打了電話來。
江辭接起,眼睛沒睜:“有什么事嗎?”
“阿辭,我和你爸爸最近研究了一下市里的酒店,我們一致覺得泊鉆酒店檔次最高,適合辦婚禮,你覺得呢?”
“能不能不要每天打電話過來就說這些事?”
“不然呢?阿辭,你和蔓蔓訂婚都好幾個月了,早點結婚我們也好早點抱孫子呀。你說你這孩子,又不肯回來繼承家業,又不肯結婚,你讓我們怎么辦?我和你爸爸每天急得頭發都白了。”
“我知道了。”
“阿辭,蔓蔓的爸媽對你都很滿意,蔓蔓更是沒話說,你在想什么呢?阿辭,你有哪里不滿意的?”江母聲音急切。
“我要休息了,掛了。”江辭掛上電話,將手機扔在一邊。
他倚靠在沙發上抽著煙,眼底都只剩下白色的煙霧。
科室的窗簾拉著,密不透風,江辭也沒開燈,暗沉沉的科室宛如一間暗室。
江辭的眼皮子上都是憔悴和疲憊,他松開襯衣領口的紐扣,就這樣一直抽著煙。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真得不知道。
一年了。
他媽媽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他和姚蔓已經訂婚好幾個月,該結婚了。
姚蔓哪里都好,連脾氣都很溫順,什么都順著他,當然,他也沒跟姚蔓發過火。
多么無可挑剔的一段婚姻,江辭也覺著自己歲數不小了,該成家立業了。
結了婚,他也該回去繼承家業,從此徹底和以前的生活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