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律直蹙眉。
對于自己妹妹要強的自尊心,覺得無力又無奈。
她再怎么擔心被陸家父母瞧不起,也好過去找郝德勇啊!
他想不明白,在自己妹妹眼里,怎么求陸靳城幫忙,會比找郝德勇更難為情嗎?
姜珂長吁一口氣。
“眼下,去找袁書記,或許不失為一次可以緩氣的機會。”
她前天下午從陸家老宅出來,本就要去找袁書記,不過因為陸靳城那通電話,耽擱了。
姜律說:“找他?怎么,你打算讓他再羞辱你一頓?”
能坐在袁書記那個位置上的男人,不管手段還是計謀,都不會是一般的人。
這種男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玩得起扮豬吃老虎的戲碼,也端的起狐假虎威的架子。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人,錙銖必較,眥睚必報,自己妹妹去找他,等于說是受辱,而不是為自己父親案件重審一事兒,爭取機會!
姜珂沒有答話,她知道,依照袁書記和袁梓奕對自己的憎恨和厭惡,定然會擺自己一道。
只不過現在的情況,已經顧不上讓她想太多。
當姜珂提議再去找袁書記去時,姜律直截了當截下話。
“你別去,我去!就算是再大的侮辱,也有我這個做哥哥的替你受著。”
姜珂聽自己哥哥的話,目光驚訝的抬頭看他,末了,眼底噙著淚,啞著嗓音說:“謝謝”
在姜珂尚短的人生經歷里,能毫不保留關心她、呵護她,視她如珍寶般重視的人,除了陸靳城,就只有她這個哥哥了。
雖然兄妹二人經常拌嘴,甚至有時候相互挖苦,但不可否認,患難見真心,自己哥哥對自己,是實打實的好。
姜律說:“和我說什么謝謝?你哥哥活了這么多年,也沒有正經交過一個女朋友、好好疼過一個女人,你是我妹妹,我不能疼別的女人,只好疼你了。”
他這話,雖然是不想姜珂有什么心理壓力,但是姜珂聽得出來,他不過想讓自己心安理得接受他贈予自己的好。
姜珂過去抱姜律,趴在他懷里,感情充沛。
“哥,這輩子,除了遇到陸靳城,你能成為我的哥哥,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姜律對姜珂的好,流于表現,也深埋于心。
她在外約會,他替她瞞著。
甚至和陸靳城獨處,他還要給他們把風,時不時的,還得打電話通知他們兩個
人注意形象和身份。
想到兄妹二人之間發生的林林種種,姜珂覺得幽默風趣,還格外有趣。
姜律笑著說:“少和我肉麻!留著你矯情的話,去和陸靳城說,別和我說。”
姜珂哼唧著說:“我就要和你說!你和陸靳城對我來說,一樣重要。”
自己父母親手腳不干凈,身上有污點,還有人命。
但是自己這個哥哥卻沒有。
他為人可能不算正直,但至少,對自己好,也沒有做過傷天害理、沽名釣譽的事情。
姜律推不開抱著自己的姜珂,只好用手,寵溺的揉自己妹妹的頭發。
“和小時候一樣,真是黏人。”
——姜小姐嫁到分割線——
等姜律出門去找袁書記,這幾天都沒有什么胃口的姜珂,不想陸靳城后天回來,看到自己太過蒼白無力的樣子,索性,讓黃阿姨煮好吃的東西給她。
難得姜珂這幾天沒有胃口,現在想吃東西,黃阿姨一聽這話,趕忙準備海鮮給她。
知道黃阿姨做了各式海鮮給她,一向都很喜歡吃海鮮的姜珂,食欲被勾起來。
本以為自己等下能吃好多海鮮,可是當她走到餐桌邊,嗅到一陣讓她胃部惡心的海腥味,瞬間,胃腸翻江倒海般難受。
“嗯……”
手捂著唇,姜珂趕忙轉身,往衛浴間跑。
還在廚房忙碌的黃阿姨,見姜珂轉身往衛浴間跑,以為發生了什么事兒,趕忙走出來。
姜珂伏身在白瓷邊,不住干噦。
胃部一陣痙攣,順著食道往上涌,攪得她感官世界,天翻地覆。
姜珂進衛浴間,習慣性把門合上,聽到里面折騰的聲音,黃阿姨一邊焦灼的拍門,一邊問她怎么樣。
姜珂眼角泛著淚花,忍著酸澀感,抬起頭,虛聲說:“我沒事。”
剛說完話,泛疼的脹澀感,再次席卷她。
折騰了好一會兒,姜珂才勉強吐出來點污穢物。
待漱完口從里面出來,一臉擔憂的黃阿姨問姜珂怎么樣了。
姜珂搖頭說沒事。
“就是……那些海鮮味兒,太腥了,我聞著,有點難受。”
黃阿姨說:“我特意買的新進的海鮮,生怕隔夜的海鮮,不新鮮。”
黃阿姨想的倒也周,姜珂說想吃海鮮,她自然要買一等一的優質海鮮。
不想,倒是讓她不舒服了。
我再去用清水沖一遍,味兒能淡。”
姜珂叫住黃阿姨。
“不用了,我不想吃了。”
被海鮮的腥味攪得直反胃,她哪里還有胃口吃東西。
姜珂說不想吃了,黃阿姨倒也沒有多說什么。
“那我先去收拾一下。”
等黃阿姨再進去廚房,姜珂也轉身,上了樓。
這不是她近來幾天第一次想吐。
從那次從蘇苕出租房里出來,嘔吐的跡象,已經有好幾次了。
姜珂揉著難受的胃倒進床里,心想,是不是自己最近腸胃出了問題,不然,怎么聞到些有刺激性味道的東西,就忍不住想吐啊?
——姜小姐嫁到分割線——
姜珂在家安心等自己哥哥那邊的消息。
不過,等到她接到自己哥哥打來的電話,卻不是告知自己關于情況如何的消息。
電話那端,是急救人員焦灼又不穩的聲音。
“這里是軍醫院附屬一院,這部手機的機主,于五分鐘前,在黃海路與錦榮街交叉路口,發生重大車禍,傷者有生命危險,需要馬上搶救,麻煩家屬盡快過來醫院。”
幾乎是聽到這個震驚的消息,姜珂臉上的表情,便繃住了。
旋即,無力的白,一寸寸往肌膚深處滲透,直至僵硬席卷身,讓她如石化般,錯愕而驚悚的凝固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