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復了一下情緒,姜珂對醫生道謝,讓他們繼續找新辦法,治療自己哥哥。
和醫生聊完,姜珂穿防菌服,進去特殊加護病房。
怕姜律灼化的傷口感染,陸靳城特意讓院方隔菌照料姜律。
姜律原本俊朗的模樣,現在清瘦了很多,兩頰都有些凹陷,姜珂心口像灌了海水,澀的難受。
以往,和自己哥哥驕橫慣了,被他寵著、溺著,她習慣了這種被呵護的感覺。
姜珂以為,姜律會永遠罩著自己,天大的麻煩,也會幫自己處理。
可是等到自己哥哥真的毫無意識的躺在自己面前,她才知道。
自己哥哥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強大。
而最讓她難受的是,她哥哥倒下后,她卻無法為他做任何的事情。
眼眶里,隱隱含著淚。
隔著水光,姜珂看他左手臂上,隱約冒出肉芽的粉/嫩/肉色,伸手去觸碰。
指下,是自己哥哥微弱跳動的血管,她能感受到血液的流動,也能感受到脈搏。
可即便這樣,人還是不醒來。
把目光移到自己哥哥臉上,姜珂說:“商昀為你生了孩子,你趕緊醒過來吧!”
家道中落,一切在旦夕間,化作烏有。
從自己哥哥車禍昏迷到現在,這中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父母判刑,自己流產,沒有人肯接自己父親的案子,商昀早產,再到摘掉子宮……
還有陳茉的重現,蕭家父子的虎視眈眈,袁書記的不肯罷手。
這一切的一切,壓的人心惶惶,喘不過來氣。
最讓姜珂覺得幸運的是,她尚且有陸靳城在身邊,護著她,寵著她,也有陸家父母親,不顧流言蜚語,給予她溫情。
對比自己而言,商昀太不幸。
她的親人,死的死,傷的傷,殘的殘。
被蕭莫宇傷害,她堅強生下孩子,卻沒有保住自己身體,以后再也沒有生育的可能。
姜珂打心底同情商昀,不過有些感情,不是她能給商昀的,所以,她希望自己哥哥趕緊醒來,補償商昀心靈上殘缺的那一塊……
和姜律說了好多話,姜珂把他昏迷期間,發生的一切變故,就包括蕭莫宇的陰狠和對他的陷害,都逐一告訴了他。
姜珂隨手抹眼角滑落的清淚,平復心境后,說。
“我要去找袁書記了,不管成敗,我都不可能看著爸媽被他陷害。”
用手指在姜律臉上,游弋勾勒幾下,姜珂長吁一口氣,又說。
“哥,你趕緊醒過來吧,商昀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如果……”
如果姜律這會兒人是清醒的,姜珂相信,他一定不會讓自己父母親陷入困境,卻什么也做不了。
哽咽嗓子,她強迫自己扯出一抹牽強的笑。
“我會等你,一直等你醒過來,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還要去找袁書記,姜珂沒有在病房里多做耽擱。
待捋順心緒,她壓著還有些翻涌的情緒,出病房的門。
病房門合上的那一瞬,躺在病床里的姜律,似有感應到姜珂對他說的那席話一樣,放在被子上面的手指,緩緩顫動……
——姜小姐嫁到分割線——
姜珂怕司機把自己去找袁書記的事情告訴陸靳城,就讓他把自己放到一個商場正門口,說自己去見一個朋友后,從商場后門那里,打車去省委。
姜珂到省委,和上次一樣,自報家門,說要見袁書記。
袁書記和姜珂來往,還停留在半個多月前,她流產那一次。
對姜珂,袁書記倒沒有規避,聽秘書說姜珂要見自己,放下手頭的工作,欣然應允。
姜珂進到袁書記辦公室的時候,袁書記正在和下屬州市的州委書記通電話,籌備春節之前的最后一次黨組織會議。
瞧見姜珂進門,袁書記和對方說:“那就先這樣,我這邊有點事兒,回頭有問題再聯系。”
說完話,袁書記掛斷電話。
看著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的姜珂,袁書記開門見山的第一句話是:“身體恢復好了?”
袁書記不提還好,他這話,讓姜珂不可避免想到自己流掉的孩子。
雖然事實證明,自己孩子流掉,并不是拜袁書記所賜,但是,這不影響她恨他搞自己的父母親。
“有些要算的賬,就算身體沒有恢復好,該算也得算。”
袁書記輕笑了一聲。
“和我算孩子的賬?”
“陸俞安已經找過我了。”
袁書記并不知道姜珂流產,拜蕭莫宇讓黃阿姨往雞湯里下墮胎藥所賜,自我認知里,姜珂流產的責任,他認!
瞧見姜珂表情微怔,袁書記說。
“這么詫異做什么?畢竟流掉的是他陸俞安的孫子,來找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倒是沒有想到,你這個小丫頭還真是有兩把刷子,讓陸俞安替你出頭,把我們家梓奕都比下去了!”
姜珂冷笑。
“把你女兒比下去,是必然,陸靳城品味又不次,干嘛退而求其次選你女兒!”
袁書記臉色驀地一變。
用手奮力拍桌,他厲呵。
“你放肆!”
姜珂沒有忌憚袁書記,也沒有對于自己忤逆他的態度,說道歉的話。
平靜面色,她問他:“我今天來找你,只想知道,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父母親?”
“你讓紀檢委查我爸犯的那些罪,四分之三是造假的案件,我一旦上訴,把事情鬧大,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袁書記說。
“造假的案件?你有什么證據說你爸犯下的案件,是造假案件?”
“你不知道案件都是檢察院方面逐一調查取證,然后才讓法院定罪的嗎?”
“凡事都要用證據和事實說話,不是你說案件是假案,你父親什么也沒有做,就可以推翻的。”
姜珂說:“分明是你從中作梗!”
“我還是那句話,那你就拿出來證據。”
“你真當我是你能隨意誣蔑的嗎?你以為你流掉一個孩子,就能讓我同情你,讓你隨意誣蔑我嗎?你未免想的太簡單了!別說是你,今天就算是他陸俞安今天來找我,我也不會禮讓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