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騎在墻頭上,真的好想踹蕭廷琛兩腳。
等眾人都躍上墻頭后,謝容景蹙眉,“你們誰身上有肉?去把狗引開。”
眾人一致望向最胖最壯實的阿瞞。
阿瞞雙手護胸,滿臉驚恐,“你們看我作甚?!我身上肉不多,真不多!”
花柔柔伸手從他口袋里掏出半只烤雞,“誰要你的肉了?你的肉能有烤雞肉香?”
說罷,把那烤雞朝遠處一扔。
“走!”
群狗奔向烤雞的瞬間,蕭廷琛拎著蘇酒一躍而下圍墻,朝府學的寢臥樓飛奔而去。
蘇酒只覺雙腳在半空中打著晃晃,風從耳畔呼嘯而過,整個人都是懵的。
一群少年奔到宿舍,這里約莫有上百個寢臥,難以分辨徐騰究竟住在哪一間房里。
蘇酒讓蕭廷琛把自己放下來,皺了皺小鼻子,隱約嗅見被風送來的一縷淡淡脂粉香。
孔廟府學里沒有女子,這脂粉香,該是學生從煙花地里沾染上的。
恐怕,就是徐騰。
她循著味兒小心翼翼朝東邊走。
謝容景打了個手勢,示意所有人都跟上。
此時府學里尚無人發現他們潛入了這里,幾乎所有學子都在自己房中挑燈夜讀。
少年們輕手輕腳地走到一處雕門寬闊的寢臥前,里面隱隱傳出嬉笑聲:
“那謝二算個什么東西,你們當時是沒看見,老子一拳就把他給打趴下了,他跪地求饒的模樣可好玩了,哈哈哈!”
是徐騰的粗嗓門。
謝容景冷笑,挽起袖管,一腳踹開房門!
蘇酒透過面具看去,只見房間里置著一桌好酒好菜,五六個學生正圍坐著玩牌九,看見他們闖進來俱都一愣。
而謝容景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帶著阿瞞等人一哄而上暴揍徐騰,連他的跟班也一起揍,場面花花綠綠熱鬧極了。
徐騰等人壓根兒就認不出來人是誰,連反抗都不敢,只一個勁兒哭爹喊娘跪地求饒。
等打得差不多了,謝容景從徐騰身上搜出自己的銀票,還多摸了包銀子出來。
他抬眸瞥向蕭廷琛,這廝自打進來以后就沒動過手,一直笑瞇瞇站在燈火下,果然是個偽君子模樣。
“你走不走?”
他冷聲。
蕭廷琛摸了摸蘇酒的小腦袋,“你們先走,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謝容景罵了聲“事多”,便帶著蘇酒他們去了外面。
等他們都離開后,蕭廷琛慢條斯理走到徐騰跟前。
徐騰渾身是血,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指著他道:“你們,你們究竟是什么人……又,又是受何人指使,收了多少銀子,敢對本公子干出這等卑鄙之事?”
陳設華麗的寢屋里,琉璃光落了蕭廷琛滿肩。
他身著戲子龍袍,一張干干凈凈的彩繪小生面具遮住了他的容貌,渾身氣度如蘭似墨,溫柔內斂,和光同塵。
暖白的光暈里,他垂眸撣了撣衣袖。
下一瞬,
他忽而含笑,
猛然抬腳踹在了徐騰臉上!
徐騰尖叫著倒飛出去,撞倒一大排書架,狼狽地吐出鮮血并兩顆門牙!
蕭廷琛側目,聲音涼幽幽的,“銀子不是關鍵……關鍵是,我本就是個卑鄙之人啊。”
他說完,在徐騰跟前蹲下,唇角勾起溫溫柔柔的笑容,從袖袋里抽出把鋒利匕首。
……
謝容景等人正等在宿舍外。
“蕭廷琛那廝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他還出不出來了?!再不出來咱們就要被逮了!”
謝容景大罵。
這邊的動靜早引來其他寢臥的注意,連府學里負責值夜的夫子都尋聲而來。
眾人正等得焦急時,寢臥樓內陡然傳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