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煉制好的合香放進香爐,看著香霧裊裊升起,深深嗅了一大口。
她抬眸,“四楓院,你用迷香,那我也用迷香。一起進入幻境吧,看誰能堅持到最后。”
這是她仿照四楓院的夢澤幻香,加以改動臨時搗煉出的。
她想重新進入那個幻境。
可身體大約對這種合香產生了抗性,無論她怎么努力,都無法通過香霧返回當年。
她正尋思著是不是要把藥性調得更兇一些,四楓院忽然“噗通”跪地。
蘇酒驚了驚,擺手道:“雖然我不喜歡你,但你也不必對我行此大禮啊,快起來,咱們還在比賽呢!”
四楓院滿臉驚恐,抱著胸口迭聲尖叫,“風間少爺,你別殺我,別殺我!我什么都說,你別殺我!我是跟永四郎有染,也跟坂田大人睡過,還跟阿武哥哥有不正當關系……”
她報了幾十個人名,最后淚流滿面,拼命搖頭,“但我沒有背叛你,我對你是真心的!求求你不要殺我!”
蘇酒愕然。
這就是四楓院內心最恐懼的東西?
場邊,風間臨野的臉都黑了。
就連一向溫雅的花山院,也忍不住扶額。
花老撫須輕笑,“東瀛的年輕人,真讓老夫大開眼界!”
幾名東瀛老者臉色比鍋底還黑。
他們正要叫人把四楓院拖走,那一爐香燃盡,少女清醒了過來。
她想起自己剛剛的胡言亂語,恨得不顧一切拔刀抵上蘇酒的脖頸!
“你是什么東西,竟敢如此羞辱我?!”
她咬牙切齒,“就算你身份尊貴,可我難道就不如你嗎?!我亦是大名之女,金枝玉葉。師從風間大人,承襲正統流派,一手幻香舉世無雙!你師從何人,可敢報上名來?!光天化日盜我幻香配方,故意害我出丑,其心可誅!”
蘇酒沒搭理她,坦然地轉向看臺,“花老,這場比賽勝負已經分明,請宣布結果。”
花老頷首,“鳳嫻。”
蕭鳳嫻正要宣布結果,忽有破風聲響起。
一道黑影飛快從天際掠來!
他負手落在場中。
穿東瀛袈裟,并未留發,已有七旬年紀。
“師父!”四楓院驚喜,“這個女人盜用我的幻香,害我出丑,她是靠作弊才贏的比賽!求師父為我做主!”
蘇酒看著這個東瀛老人。
就是二十年前率領東瀛香道的風間澈嗎?
他在二十年后卷土重來,是為了一雪前恥。
那么今日這出局,恐怕不會善了。
她正想著,身穿袈裟的老人,緩慢盯向她。
他有一雙格外陰鷙的眼睛,毫無出家人的慈悲寬仁。
面無表情,卻聲若洪鐘:“什么時候,我風間澈的徒弟,可以被無名之輩欺辱?”
老人一拂寬袖!
大風平地起!
氣勢磅礴的內勁,以橫掃千軍之勢襲向蘇酒!
若是沾上那股勁道,必定粉身碎骨!
小姑娘躲閃不及!
千鈞一發之際,
一襲紅影猶如鬼魅般出現!
戴白銀鏤花面具的少年,牢牢擋在小姑娘身前!
他提一把大刀,刀鋒劃出的罡氣與袈裟老人的內勁在半空中相撞,激起龍卷般的颶風,場中所有香案全被掀翻!
就連場邊的旗幡,也被卷到天上!
全場鴉雀無聲,呆呆望著這突然翻轉的局面。
蕭廷琛勾唇,“風間老爺子,你徒弟斗不過我們,你就惱羞成怒地翻臉……真是毫無宗師之風啊!”
風間澈傲然,聲音清晰地回蕩在整座白露臺:
“姜不佞隱退二十年,中原再無真正的香道大師。我風間澈君臨天下香道的頂點,今日這場以香論道,你們大齊作弊在先,欺我徒弟在后,我說你們輸了,你們就是輸了!誰敢不服,站出來!”
話音落地,以他腳下為中心,白石磚鋪就的大地出現一道道縱橫交錯的裂紋,迅速蔓延至全場!
殺氣翻涌,猶如雷霆。
仿佛誰敢站出來,他就會馬上殺了那個人!
全場驚悚,萬籟俱寂。
死水般的沉靜里,忽有繡花鞋音響起。
蘇酒從蕭廷琛背后走出,水青色羅裙輕曳,如同石子在水面漾開的漣漪。
她擲地有聲:
“我蘇酒不服!四楓院除了一手幻香,根本沒有其他本事。我能夠在短時間內復原出她引以為傲的幻香,難道不能證明我比她更強嗎?而你所謂的我欺負她,分明是她害我在先!”
風間澈盯著她,如同盯著一只瀕死的獵物。
他冷笑,“還有誰不服?”
謝容景手持一柄如意方天戟,驕傲地站到場上,戟刃直指風間澈,“我謝容景不服!”
“我花柔柔不服!”
“我徐紫珠不服!”
花柔柔、徐紫珠、姜言蹊等人,一個接一個站到場中。
一聲聲“我不服”響起,少年少女們脊背挺直,倔強驕傲。
他們尚還年幼。
骨氣這種東西,無關年齡。
開始發高燒了,這幾章是定時發布,寶寶們的評論明天再看,我扛不住了,先睡為敬。